衛兵更是一陣哆嗦。
我蹲下身去,不再俯視他們。我知道仰視的角度會產生一種壓迫感,會讓人覺得更加恐懼。
這感覺很不好受。
我望了望他們,道:“那我告訴你們挨這板子的原因。嗯,簡單地說,是因為你們檢查不夠嚴格,我們手中的牌子,你們還未辨真假便城門大開。”
“可是…”其中一人聽著我的話,似是想辯解什麼,但他身後的兩個官兵猛地一按他的肩膀,阻止了他的話。
我抬眸狠狠地瞪了那兩人,隨即又低頭問道:“你剛想說什麼。”
“我…我…”那門衛支支吾吾地,顯然怕再遭剛才那押肩的痛苦。
我自然也發覺了,那兩個押人計程車兵剛才的動作似是細微,卻是用到了真力道,這一般人估計是耐不了多久的。
於是我站起來,對那兩人說:“先放開他們。”
哪曉得那倆兵卻充耳未聞,根本不把我當回事。
我氣極,皺著眉回頭向千梟求助。
後者一臉瞭然,只擺了擺手,那倆官兵便鬆了手。
果然官大壓死人。
我再度蹲下來,連話都不想再多說一句,只衝他們一揚下巴,示意他們但說無妨。
“我…那個,開門是吳參軍讓的,不是我們。”
“哦,那如果按原本,你們還有什麼程式才會放我們進來呢?”
“這必定是要派一人出去確認令符真實性後才能開門。”
“哦,那剛才…”
“剛才是吳參軍說的,他說不用確認,說這肯定是朝廷派的監察軍隊。”
肯定是朝廷派的…
肯定是…
這句話猶如是一顆石子狠狠地砸在水中,濺起水花,同時,又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起碼在我這,它起到了這作用。
我愣了半刻,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回頭,看向馬背上那人。這時刻,我的感覺告訴我,他是能信任的人。
但千梟的表情異常平靜,似乎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可我肯定,他聽到了,而且和我有著同樣的想法。
我將視線從他攥緊的手移至一旁的吳參軍身上。
或許因為緊張,在郗城的大風中,他的額頭上竟滿是汗滴。
見我又望他,臉不由又白了一分。
我輕蔑地一笑,隨即移開視線。
長煙半世遮孤城(4)
“大人,屬下已問明瞭,這審查不嚴不能全怪這兩人,相對來說,這五十軍棍重了。”我道。
“那你如何看。”千梟接道。
“屬下不才,以為這五十的處罰應該減半。”頓了頓,我一副惋惜的樣子。“可是這麼就少了五十棍,太可惜了。”
我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在吳長書與千梟間來回晃盪。
千梟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圖,並未說話。而吳長書則是很明顯地開始顫抖。
“參軍大人,是吧?”我裝作異常嚴肅地問道。
“呃…這軍紀如山,我等,我等還是聽督都大人發落。”吳長書汗涔涔。
“好。”說罷,我愉快地看著千梟,等他的判決。
“按他的話辦吧。”淡漠地掃了我一眼,然後對著吳長書說。“參軍,走吧。”
“啊。”吳長書愣了愣,立馬意識到處罰這沒自己什麼事了,頓時鬆了一口氣,臉色立即由青回紅。眯著那雙眯眯眼笑著道:“好好,督都大人這邊請。”
說罷,為了配合那個請字,他做出一個“這邊請”的姿勢。
千梟點頭,翻身下馬,跟著吳常輸就走了。
但在走之前,他瞥了我一眼。
我心裡緊了緊,看了看身後,最終小跑著跟了上去。
…躺在房間那土炕一樣的床上,我偷偷看了一眼在收拾著東西的泛夜,低低地嘆了一口氣。
剛才,吳長書領著千梟去了他的下榻之處,我們被一個小隊長帶去住所。原本我心裡是想著,皇帝派下的隊伍住的應該也不會差到什麼地方去吧,不比大官,總能有個好點的院落吧。可是,我千想萬想,都沒想到這小的可憐的一間瓦舍能容下十人。
那似乎是隊長的人物把我們帶過來後便甩手走人了,我有點怔地站在門口,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分配好了,多出來的,就只有我和泛夜。
在這種情況下,我毫不猶豫地踹開了一間無人居住的房間。不知該慶幸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