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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切如錦繁華與自己格格不入。大將軍府前兩尊石獅如舊,守門的下僕卻一臉肅然地將她攔在門外……曾幾何時,這承載了她兒時所有記憶與歡樂的地方,竟已變得如此陌生?

李慕可接到稟報,親自到門口迎接,發現長姐正負手而立,微仰頭眯眼看向自己方才來時的方向,那裡……有其心之所繫、魂之所牽的人……

姐妹相敘,自有一番親熱。

李慕可將李然帶至孃親臥室,自己先退了下去。

李舒慶的病情看來果真十分嚴重,兩鬢斑白,臉頰消瘦,無神的雙目死死盯著走進來的李然,張了半天嘴卻也只吐出幾個含糊不清的詞。

“孽障!”“還有臉回來!”“來看我幾時被你氣死嗎?”……

看口型神態,來來去去無非就這幾句。

李然面色淡淡,心中有些惻然,想天下兵馬大元帥,當年是何等叱吒風雲、威風凜凜,如今也不過是個風燭殘年、行將就木的老太婆……

她默默站了一會兒,開口道:“兩年前,我敬你信你,來不及分辨真假,就傻傻跑去北邊,去尋找我那被髮配至南方的新婚夫郎,若不是一場大病拖住步伐,讓小可及時找到我,只怕如今我早已遠出塞外,在茫茫戈壁草原中渺無希望地尋找一個根本就不曾到過那兒的人……”

“你教過我們斬草要除根,所以便派人追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剛剛家破人亡的男子……而那男人竟是你剛剛過門的女婿,是你女兒準備攜手共度一生的良人……元帥,你好狠的心!”

“你生我養我,我本該侍奉你終老。可是有些事,做了,便要承擔後果。你是我母親,卻是我夫郎的仇敵、更是差點害死我夫郎的死敵……我只願,此生恩仇相泯,再無相見之期!”她音量不高,語氣淡淡,卻是字字清晰,聽得李舒慶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眼中似要噴出火來了,喉間不住發出“胡嚕胡嚕”的含混聲音,隱約聽出是個“李…慕…然”。

“李慕然?哼,早在兩年前知道真相的那刻開始,她就已經死了!請元帥記好了,我叫李然,只叫——‘李然’。”說罷,她抬腿跨出房門,再未回頭看床上氣得老淚縱橫,面容扭曲的老人一眼。

人在做,天在看。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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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花園,涼亭裡,姐妹二人對坐把酒。

“真不願原諒娘?”李慕可替李然斟滿酒杯,低聲輕詢。

“沒什麼原諒不原諒的。”李然搖了搖腦袋。

“其實當年她讓你去北邊,倒真是出於愛護之意……”

“我明白,讓個不成器的女兒去吹吹烈風,清醒一下腦袋,別再和罪臣之子攪和在一起。過個一年半載,想必有再多濃情也轉淡了……”她輕嗤一聲,端起酒杯鄭重道,“大恩不言謝!姐姐還沒好好敬敬你,對我夫妻諸多維護照拂!”

“大姐言重!”李慕可舉杯對飲,頓了頓,道,“……你當真要離開?”

“這李府的一切本就是你的!”李然雙目平靜,語聲溫暖,“我自小在外野慣了,更想好好陪陪瑾兒……還請妹妹成全姐姐的一點私心。”

“那就……請姐姐死上一死吧!”

——延慶四年,女帝於微服賞花途中被刺,同行人眾,月前剛剛傷愈回朝的左騎將軍李慕然英勇護駕,終因傷勢過重,不幸而亡。女帝追封其為“護國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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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某密室內,本已昭告天下,稱其亡故的李然安靜躺在床上,雖呼吸緩慢、面色蒼白,但無論如何也不像是個已死之人。

“傷口處的疼好些了?”李慕可步入屋內,手中端著一碗湯藥。

“沒事,一點小傷。”李然聽到腳步聲,緩緩睜開眼睛,有些中氣不足地虛弱道。

“當胸一劍,再差幾分便直刺心臟,恕小妹無知,如此也能算是小傷?”李慕可皺了皺眉,終是忍不住出口,“我早跟你說過,演戲而已,姐你為何如此拼命?”

提起這個,李然也忍不住蹙眉:“那刺客那時的殺意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不然如何能騙過個個比狐狸還精明的老傢伙?”

“小可。”李然微加重語氣,續道,“莫和我打馬虎眼。說清楚,為何那刺客肯冒天下大不韙和性命危險陪你我演這場戲?”

“不過互相利用而已。”李慕可放下藥碗,略扶起李然,安撫道,“姐你受了傷,就安心養傷好了,其餘的事是將軍府內務,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