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是女尊,這裡是女尊……
鄒衍一路自我催眠著回了房,刑心素正站在裡面,垂著眼眸抿著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唔,這男人,倒是……長身玉立、清清爽爽。
鄒衍一瞥之下也不去管他,反正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發呆了,便半挽袖子徑自走到放臉盆的地方。
……沒有毛巾。
——好吧,也許是他忘了。算了,也算不上什麼事。
鄒衍撩了些水潑在臉上,隨便抹了把臉。
“我……我去拿毛巾。”淅瀝嘩啦的水聲似乎驚動了沉思中的人,刑心素侷促地往門外走去。
“不用了。”鄒衍甩了甩臉上的水,在袖子上蹭了兩下,說道,“過來幫我梳個頭吧。”
這長長的三千煩惱絲還真不是她能搞得定的。
鄒衍將梳子塞到男人手裡,忽略他下意識地一記顫抖,自己則乖乖地側身坐在床沿邊,兩隻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同樣的,解凍也一樣,既然他以後註定要和自己一起生活,故意避開恐非良策,她只有裝作很平常地對待他,希望天長日久,能讓他刻骨的恐懼逐漸減輕。
“妻主想……咳……想梳個什麼髮式?”伴著輕咳的暗啞嗓音在身後響起。
鄒衍知道刑心素的嗓子曾受過嚴重刺激,氣溫溫差過大或者心緒激動些的時候,都會忍不住咳嗽。
那他現在咳嗽是為了哪般?
一時想不出個所以然,她簡短地回道:“你看著辦吧。”
刑心素想了想,從箱子裡拿來一方藍色的頭巾。
房間裡安靜下來,惟有梳子劃過髮絲帶來的細微“沙沙”聲響。兩人的身體站得很近,卻第一次沒有出現那種緊繃防備與一碰即碎的虛假平和。
“……你今日要上山?”鄒衍的聲音放得很低,帶著彷彿擔心驚醒什麼的小心翼翼。
刑心素為她的話語停頓了一下,倒不是真的受到了驚嚇,而是突然升出一種不真切的虛幻感,讓他不禁懷疑剛剛女人到底有沒有出聲。
“心素?”得不到回應的女人半扭頭,仰頭看他。
刑心素一手抓著她的頭髮,一手舉著木梳,想繼續梳下去,卻得不到主人的配合,只好低低地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