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姬開的客棧,住的人蛇龍混雜,多數都有些故事在身,才選了這麼偏僻的地方。
我以為她是為了躲我,才住在這裡。
進門前,我不斷地想,她見到我會是什麼表情。
吃驚,厭惡,還是無所謂?
但是我見到她的時候,她還在昏睡,微蹙著眉頭,和衣睡在榻上,連我進門都未能察覺。
她瘦了,也黑了,個子也稍稍高了些,不過還是沒有高過我胸口。她很是乏累,眼睛下黑眼圈很重。
想到她為了救我奔波操勞,三年的怨恨,煙消雲散。
只剩下最初的愛戀。
我將她抱起來,輕輕地解了她衣裳,給她沐浴。
她顯然是累壞了。連我給她沐浴都沒有醒。
太陽要下山的時候,她終於醒了。
見到我先甩了我一巴掌,笑著打趣,你桃花挺多啊!
碎片終於拼湊起來,我終於可以確定要害我的人是李容的夫君王全昧。那個心胸狹窄的男人,賄賂將軍陷害我,最終咎由自取,死於貪贓枉法。
我不在乎王全昧是死是活,我只想知道她究竟這幾年過的好不好。
她的肋下有一處很深的傷疤,後背也有。一劍貫穿才能留下這樣的傷痕。
從傷疤的顏色來看,絕對不超過兩年。
她這三年離開我,吃了很多的苦,卻無論如何也不肯回來找我。
我心裡難過,想在她心中,我也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角色。
即使如此,我也不想再放開她了。
談起這幾年,她說的很少,眼中滿是疲憊。
想她睡了一日,必然會餓。我就要來了些吃食。胡人的吃食都很粗獷,上來了整整半隻烤羊。
她很高興,剃下羊肉重新扮了調料,還用羊骨熬了湯,煮麵給我。
她吃的很少,只是託著下頜,笑眯眯地看著我吃。
你還是老樣子,她溫柔地看著我。
我喉頭一緊,差一點落淚,埋頭飛快地吃淨了湯麵和肉。
她起身準備收拾碗筷,她說她明日就會離開。
聽聞她又要離開,我瘋了一樣從後抱住她,將她抱上了床,我想吻她,佔有她,讓她真正變成我的女人。
白日裡給她沐浴的時候,我看得清楚,她小臂上的守宮砂依然還在。
她沒有去找阿翼。
她是我的娘子,我要她本是天經地義。
可當她狠狠打了我一巴掌後,我卻倏然停下了動作。
眼淚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我好久未曾哭過,卻當著她的面哭了,讓我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伏在她小小的身上哭,打溼了她胸前緋紅的褙子。
突然耳邊響起了輕笑,然後我聽見了世界上最動聽的聲音。
她說,以後要當將軍的人,怎麼能哭鼻子呢?我給你就是了……
我難以置信地盯著她,試探地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她沒有拒絕。我又親了一下她的眉眼,她也沒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