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測,說多了也無用。
高聽蓉也意識到了這點,遂漸漸鎮定了起來。她扶著長寧的胳膊站穩了身子,又掃了眾人一圈,臉上早已沒了先前的慌『亂』:“也罷,既然榮慶侯府不歡迎我高家人,往後我自是不會過來打擾。”
阿年扯了扯嘴角。
真信高聽蓉的話,那她就是個傻子,若是過些日子蕭繹過來了,沒準她還會巴巴地往這兒趕。她還是得叫蕭繹想法子。
高聽蓉撂下這句話便帶著長寧縣主一塊離開了,當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了。
剩下的人裡頭,除了崔姑姑,全都是雲裡霧裡的,也不知道高聽蓉為何突然發怒,又突然走掉。她們只知道,今兒高聽蓉確實是跌了面子了。
崔姑姑的身影在幾個人心裡頓時高大起來,沒想到榮慶侯府還有這樣厲害的一號人。
厲害的崔姑姑見人走了,這才拉著阿年到了別處。張姑娘幾個眼睜睜看著兩人離開,也沒敢多說什麼,只是目光仍舊如影隨形地跟著,恨不得有個順風耳,能聽到她們說什麼。
崔姑姑問得還是高聽蓉的事兒,她沒聽姑娘提起過高聽蓉,今兒一見,才知道高聽蓉對他們姑娘的成見已經這麼深了。對於高家,崔姑姑還是有兩份惦念了,她只是單純的不喜歡高聽蓉罷了。
“姑娘幾時與她交惡的?”
阿年摳了摳手指甲:“我也,不知道。”
總覺得從第一次見面起兩人就不大對付了,之後每見一次,就會加深一次惡感。
崔姑姑看姑娘這糊塗模樣,心中又擔心開了:“這位高姑娘,是個心計手段都不缺的,如今自『亂』陣腳,也是因為姑娘佔了天時地利人和,『逼』得她不得不撕了偽裝罷了。姑娘不是她的對手,往後若是能避,便儘量避開吧。”崔姑姑知道阿年武力過人,可是武力再高,也抵不過陰謀詭計啊。
阿年悶悶地應了一聲,總覺得崔姑姑小看了她。忽的,阿年又想起崔姑姑方才說的話,便小心問道:“太后娘娘她,究竟有沒有,救高聽蓉啊?”
崔姑姑沉默了好一會兒:“這事,老奴也不知道。”
“那方才的話?”
“只是詐一詐她的。那時老奴聽皇上說起這事,心裡便生了些疑竇,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問出來。今兒反倒是藉著爭執的檔口問出來了,本來還以為是自己多心,如今看來,只怕裡頭另有隱情。”
“蕭繹呢,他——”阿年正說著,忽然感覺到一道涼涼的視線,遂趕緊改了口:“我是說,皇上呢,他有沒有懷疑?”
崔姑姑沒有立馬說什麼。
她想,皇上應當也是有猜測的吧,只是皇上與高家姑娘是嫡親表兄妹,這些話,怎麼好意思問出來。當日皇上趕去太后娘娘宮裡的時候,滿宮裡只剩下高聽蓉一個人了,還是藏在櫃子裡的。她口口聲聲道自己是太后娘娘護著才平安無事的,皇上便是有再多的話,也被堵在了嗓子眼裡,再問不出來了。
這些舊事,心裡有數就行,如她這般問出來反倒自討了沒趣,也問不出什麼來。畢竟沒人知道真假,太后娘娘,也早就去了。
阿年看著崔姑姑瞬間黯然的臉,忽然覺得自己的話有些不妥,既然崔姑姑不想說,她也便不再問下去了。
崔姑姑過來不過是聽了玲瓏的報信,知道有人為難姑娘,這才過來給阿年撐腰。如今人走了,她自然也不會久留。
阿年是想跟著崔姑姑一道走的,可崔姑姑又怎麼可能會帶上她呢。
最後,阿年仍舊被崔姑姑扔下給了園子裡的幾個姑娘。
阿年又還是被迫高興地玩起了投壺,她總感覺自己這個武狀元當得有些憋屈。這大半日的功夫,阿年都在陪玩,絲毫沒有自由可言,除她以外的所有人都樂在其中,與有榮焉,畢竟有個狀元郎陪著一塊兒玩,多令人高興啊,出去了還能吹一吹呢。
至於走掉的高聽蓉和長寧縣主,眾人是挺好奇的,可好奇過後也都將這事給放下了。
阿年的意思是下回見了蕭繹再同他好好說說,可阿年沒想到,喜宴之後的好幾日,她都沒能看到蕭繹。
高聽蓉也像是銷聲匿跡一般,再也沒有了動靜。
日子如流水一般過得飛快,不多時,朝廷的大軍整頓完畢,於十一月中旬出征西陵。
西陵逐水草而居,冬日草木不豐,最是缺糧的時候。西陵沒有糧草,便會南下肆虐大齊邊境,搶夠了東西才會北返。如此迴圈往復,每歲如此。
朝廷每年都要派兵前去鎮壓,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