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
原來我是在做夢啊。
為避免吵醒藍奕,我躡手躡腳下床走到藍奕跟前,望著他眼底隱約浮起的青影,我只覺有一股莫名的情緒自我心中湧出。
這種情緒就好似看到母皇被政務所累,想要關懷她,卻又覺無力。但又更像是看到二哈被蜜蜂蟄腫嘴巴,想要抱起它好好安慰一番的心情。
思及至此,我彎下腰湊到藍奕跟前,用幾乎只有我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小叔叔,你我乃是一家人。你又何須在我面前逞強。”
我說完,為不弄醒藍奕便一手輕輕地攬住他的腰,將他打橫抱起,轉而又輕輕地放在木板床上,為他蓋上已經被我暖熱的薄被。
大功告成!
我在心中暗道,卻在抬眸的那一瞬見藍奕修長如扇的睫羽微顫。
不好!難不成是我動作太大,弄醒了藍奕。
這還是我生平第一回把人弄上床,做賊心虛的我連忙墊著腳跳到桌前將蠟燭吹滅,好似只要看不到,藍奕便不知自己如今是躺在床上……
半晌之後,沒聽到自身後響起藍奕的聲音,我不由長鬆一口氣。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的,如今屋內一片漆黑,想看話本也看不成。不對……就算蠟燭還燃著,我也看不懂這姜國的話本。
我打著哈欠輕輕推開房門,正準備去廚房找些肉來吃,突然聽到自身後響起的一陣腳步聲。
“是誰?”我拿著正在割滷肉的菜刀轉過身去,只見一張滿是皺褶的臉被其拿在手中的蠟燭給照亮。
老頭一手拿著蠟燭,一手拿著木棍。而我則揚手拿著菜刀。
俗話說人嚇人嚇死人,在我被眼前的老頭嚇得扔掉菜刀之前,這老頭已被我嚇得丟掉木棍險些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上。
“老人家,你沒事吧?”我順手將菜刀別在腰間,轉而將老頭扶起。
“我沒事。我不過是聽到動靜,還以為是屋裡鬧老鼠,所以出來看看。”
“厄……”我尷尬地撓著頭髮笑道:“不想我便是那隻大老鼠。”
老頭聞言也只得陪我一起尷尬的笑。
為打破這尷尬的氣氛,我道:“老人家,你也睡不著嗎?”
老頭拿著蠟燭盯著我的臉看了看道:“我睡得淺,聽到動靜便容易被驚醒。你就是老婆收留的客人?”
我點頭應道。
這人啊,睡不著抑或不能睡的時候總想找一個人說話。
此時看到睡不著覺的老頭,我就像是看到從女兒國來的老鄉,格外親切。我挽著老頭笑道:“老人家,碰巧我也睡不著。不如我陪你喝酒如何?”
曉是老頭年紀大,反應慢。老頭又盯著我的臉看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笑道:“好啊。已經好久不曾有人陪我這老頭子喝酒。”
我詫然道:“難道你家老婆子不陪你喝酒嗎?”
老頭眼中突然流露出一抹黯然。
好熟悉的眼神……
我愣了愣只聽老頭道:“老婆子她身體不好,不能喝酒。”
“這樣啊。”我突然想起步爻廉曾對“邱纖”所說的話,轉而說道:“書上說酒不醉人人自醉。只要她陪在你身邊即便是喝白水也如飲蜜釀一般,甘醇醉人。”
我原本是想安慰老頭,不想他聽到我的話眼中的黯然卻更盛。
此時我摸著雙下巴不由想到因為身子太虛而不能陪我把酒同酌的藍奕。
我悠悠發出一聲輕嘆,身旁的老頭不解地望向我眼中的黯然道:“小姑娘,是不是你相公欺負了你?”
“哈?”
藍裴遠在黑風寨,他如何欺負我?
老頭見狀指了指我的眼睛:“小姑娘那你為何難過?”
☆、第十九章
墨空如洗,繁星璀璨。
我和老頭兩人坐於院中,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秉燭夜談。
我發現老頭除了反應比較慢之外,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甚至還會唱戲,簡直一妙老頭也!
“陳老,唱得好!”我拍手讚道。
老頭說他姓陳,和老婆子並非本地人,後避世隱居而來此。在我看來但凡避世隱居之人定是有故事之人,更何況這老頭能文能唱。
不過我好奇心並不重,只是問道:“老人家,你以前是不是朝廷裡的大官?”
陳老低頭看向碗中倒映出的星辰,不答反問:“小姑娘,你和你相公是如何認識的?”
“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