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了起來。想來這最西邊的殺域,也不會有四大氏族的人拆穿她。再說了,老子可從來沒承認過自己是,旁人願意這麼猜,爺也不會傻乎乎地衝上去解釋。嗯,就是這樣!”
想到此,某個不要臉的立馬昂首挺胸負手而立,無恥地迎上各種打量猜疑的目光。
這幅模樣,可不正是一個貴公子被拆穿了身份時的預設表現麼?
幾乎是立刻地,方才就對她大獻殷勤的門派們再一次聚攏了過來。喬青正要應付這些人,忽然感覺到身上落下一道極為仇視的目光,她眸子一轉,循著看過去。只眨眼的功夫,那視線就消失不見。喬青看去的方向,只有那神劍門的接引弟子等人,和後面低垂著頭的九指:“難道是他?”
她盯著九指看了片刻。
耳邊有人喚道:“鳳小友?”
喬青扭過頭,便見神劍門的那長老又說了一遍:“原來小友竟是這等身份,哈哈,怪不得看不上咱們這些小門派了,當真是我等不自量力了。”
這番話,既是自貶,也是恭維,又是試探。
通常換了旁人便會說上幾句哪裡哪裡,不過是出門在外不便公開身份罷了,然後再報出自己的真實名諱,表明對對方的某一些事蹟極為仰慕之類的場面話。這樣下來,既攤開了自己的身份,又不傷及兩方的和氣,皆大歡喜。可換了喬青,她對四大氏族根本一無所知,若是貿貿然編造一番,露出破綻反倒不美。
乾脆地,她直接勾唇一頷首:“不敢當。”
不敢當?
你那副鼻孔朝天的模樣明顯是很敢好麼?
眼見著她三個字打發了眾人,便淡淡轉過了目光,那平常的面貌上透著一股子極為孤傲的氣質,幾個門派雖然心下不忿,倒也更斷定了她背景強大,有恃無恐。各個門派又再次試探了兩句,喬青皆幾個字四兩撥千斤地打發了,不論對方使出渾身解數,她就是一副“老子身份牛逼憑你們還不配知道”的巋然不動。
一陣子虛以委蛇之後,他們也不敢再貿然追問了。
喬青轉向自方才就沉默不言的周師叔:“閣下,在下這裡,倒是有一件物事,煩請你端詳一二。”
周師叔原本神色懨懨,好好一個苗子就這麼飛了,這樣的身份又怎麼可能加入他們珍藥谷?他強打起了精神,笑道:“哦?不知是何物事?”
喬青將手中錦盒打了開:“就是這……呃?”
她曾想過這盒子裡會有的東西,畢竟從珍藥閣和珍藥谷這兩個名字來看,之間的聯絡已然呼之欲出。而那院子裡的神秘男人比起這周師叔的修為高了不是一星半點兒,想來應是身份不凡。如此一個人送出的見面禮,恐怕定非凡品。再者,她不知那人是幫是害,這麼個未知的東西收在身上,倒是不如直接在眾人面前開啟,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
可是——
千想萬想,卻沒想到這盒子裡,竟是個髮帶?
東洲大陸最為普通的束髮綢帶,呈黑色,尾端繡了一隻小小的藥鼎。兩指捻著髮帶一臉嫌棄地拎了起來,看了半天也沒見這玩意兒有什麼獨特之處。搞什麼,還真是小小心意呢,這麼寒酸的玩意兒也好意思送人?
喬青正鄙視著,忽見前方的周師叔整個人呆住,一雙眼睛瞪了個老大,駭然地指著她:“你……你……”
嗯?難道還有玄機不成?再看後面那些人,所有珍藥谷的弟子盡都是這幅被雷劈了的表情。開始那接引弟子,直接砰一聲跪了下來。喬青差點兒被驚到跳腳,更不用說其他人了,全都嚇了一跳一瞬靜謐。那周師叔像是終於反應了過來,也立刻跟著跪下,誠惶誠恐地拜了一拜:“參見老祖!”
“參見老祖!”
所有珍藥谷的弟子,齊刷刷地參拜起來。
這場面,直叫廣場上眾人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這鳳九不是四大氏族的公子麼,怎麼又變成了珍藥谷的老祖?尤其神劍門那長老,看了眼喬青,皺著眉頭嘀咕道:“我說這小周,別是他們老祖雲遊東洲幾千年沒回來,思慮成疾了吧?”
喬青卻是差不多明白了過來。
他們參拜的可不是她,而是她手中這髮帶。
目光在跪著的周師叔等人上俯視著一掃,幾乎每個人都有一個類似的髮帶束髮,周師叔的乃是青色,那接引弟子的是綠色,幾個外門弟子是紅色,後面還有幾人黃色:“估計這髮帶的顏色,便是珍藥谷中區分輩分的標誌了。唔,倒是沒注意那小廝有沒有系,還有那院中的神秘男人,難道是珍藥谷的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