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斷成了兩截。張展袖子一甩,一張臉漲的發紅,怒氣衝衝的甩門而出。
“爺——”江樹雖有預感那布帛上的東西一定跟紫墨有關係,卻不敢多問,只好急急的跟了上去。
太守府門前的大石獅子上各掛了喜球,在陰暗的世界了顯得格外顯眼,張展江樹走到門前的時候,門旁突然走出來幾個有些面生的小廝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滾——”張展有些不耐煩的擰了眉。
其中一個小廝斜了頭對後面的人說了句什麼,然後後面的人匆匆的跑開了,那人轉過頭來,彎了腰:“兩位英雄,我們大人說了,今天是……”
“滾——”張展那裡聽得進去,眼中的紅絲越發紅了,在那雙虎眼配合下,突兀的帶些猙獰的意味。不提那幾個小廝,就是江樹也是嚇的呆了下,接著就聽到幾聲呻吟,幾個小廝痛苦的蜷縮的倒在了地上,而張展已經站在府門之外了。
江樹心裡有些發悶,看自己主子的情形,看著陰鬱的天空,總有種不好的感覺。
又是這種天,這種多事之天!
等停了下來時,江樹才意識到自己主子要來的地方已經到了,抬起頭不免牙都開始打顫了:“爺,爺這——”
百花苑。
竟是個妓院!
江樹看看自己的主子,張展一臉陰黑倒比陰霾的天空更讓人感到可怖,眼睛瞪著,那裡面的血絲似要能滴出血來了,帶些可怖的表情,牙咬得吱吱響,雖是早晨,妓院中倒也還是比外面熱鬧些的,都是些徹夜未歸的嫖客和酒徒,幾個酒量好的,懷裡抱著有些混混欲睡的風塵女子發著酒瘋。
那邊一個打著哈欠的老女人似是老鴇的樣子,搖搖晃晃的走到他們的身邊,就要往張展身上倒去,嘴裡卻是清醒的嘀咕道:“大爺,怎麼大清早的來……呵呵……我看……”
“滾!”
微厚的雙唇裡冷冷的擲出一個字,那剛剛還睡眼朦朧的老鴇打了個激靈, 站直了身體,上下打量了張展的活像個發福的母雞,剛剛還有些模糊的稱得上柔軟的聲音此刻竟有些尖銳了。
“這位爺是來找事的啦?”老鴇紅豔的身子一扭,旁邊的走出來幾條虎背熊腰的大漢。
“我再說一遍,統統給我滾出去!”張展一掌下去,身邊的桌子立刻紛飛而去,打到紅木梯子上面,發出一聲巨響。
“呦——爺,您這是——”原來這老鴇剛剛一位這張展只是喝醉酒的生客發酒瘋,裝出一身膽子只是來嚇人的,沒想到張展這一掌真真嚇壞了老鴇,她身子往後退了退,堆起一臉的討好:“哎呦——這位英雄……您……這是……”
江樹站在旁邊,見那發福的女人和身後的幾個打手照實被嚇著了,這才冷著臉從後面走過來把老鴇叫到一邊:“爺讓您們先退下,照辦就是。”
老鴇看看眼前的青年,雖是聲音沒什麼好氣,到終究比剛剛砸桌子的人看著要和氣的多,又瞄瞄幾個已經連剛剛巨響都沒有打響的醉客,剩下一兩個雖沒有倒下倒也有些氣暈八素的客人,嘴角撇了撇大著膽子道:“這位小哥,您這樣不是叫我為難嘛,您看現在我們還有……”
江樹眉頭一皺,從懷裡掏出一定金子。
眯著的小眼睛立刻閃出光來了,老鴇笑眯眯從江樹手裡接過金子,一邊放進嘴裡咬了一口,一邊嘆道:“不是我不願意,只是……”
窗外突然雷聲炸響,只把那老鴇嚇的渾身一哆嗦:“呦這要是一場大雨啊……”她嘟嘟囔囔的道,然後抬眼就看見江樹還在皺著眉頭看著自己,這才想起自己原來要說的話,便接著道:“這位爺,您不知道,我不是不願意,實在是我做不了主當不了家啊……”
“是誰啊?大清早就擾人清夢不成?”樓上不知何時走出一位睡眼朦朧的女子,女子髮髻鬆動,衣帶也是鬆鬆垮垮的搭在柳腰上,隱隱約約可見玲瓏有致曲線,唯一不太相稱的是那張沉魚落雁的臉上卻是一副不耐煩的粗魯相。
“豔娘——他們他們——”那老鴇臉色都變了,竟有些發顫。
“行了行了,讓他們說——喂,我說你們這是……”豔娘忽然有些不耐煩的臉上露出笑來,只是那笑總讓江樹後背發寒,似是被人趕上戲臺的小丑,渾身不自在。
樓上的美人柳腰一扭,懶懶的靠在樓道的扶手上:“啊,你們不會是來找相好的吧?呵呵呵……我怎麼看你像是來抓姦的?哎呦……哈哈……”美人看著張展一臉風雨即來的樣子,絲毫沒有懼怕的意味,倒是擺出一副看戲的摸樣,笑的花枝招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