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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

與翠茵一同坐在長公主身後,她有些心不在焉,遇上他的目光,他總是冷淡地移開。

還在惱她麼,他也真是小氣。自上回負傷歸來後,她曾以長公主與右相夫人往來之名去右相府假公濟私地看過他三回,不巧的是,前兩回去時有外人在,兩人只是遠遠地望了一眼。第三回見面在兩日前,兩人這才有獨處的機會。他的傷沒有痊癒,一個勁兒地叮囑她秋圍的事:“秋圍時,不論是誰,若要你射靶,你千萬不要射中。”道完不待她問便推門走出去忙碌了,一個多餘的字也沒講。

左思右想,她覺得自己似乎沒有為他們的感情付出多少,因為從來沒有想過他會不愛她的一天。她一直被自己的仇恨牽著鼻子走自己的路,全憑他一人在苦心經營,所以他一冷起來,她就覺得好像疏遠了…… 再仔細一想,他們的感情好像從來也沒有至那種如膠似漆的地步……

長公主側過身,拿手敲了敲她的腦袋:“玉鸞,你想什麼想得發愣了?”

她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敷衍長公主。長公主又問:“他有沒有跟你說過,讓你不要射中靶子之類的話?”鄭媱聞言如坐針氈,訝異問:“貴主,今日,會發生什麼事?”

長公主並沒有直接回答她,與那廂的曲伯堯對視一眼,道:“半旬前,顧琳琅要臨盆,郡王夫婦二人歸去西平。如今,顧琳琅才誕下一子,兒沒滿月。陛下道秋圍盛事,皇親怎可缺席,遂匆匆將公孫羽召回盛都。翠茵玉鸞,你們兩個都來說說陛下此舉何意?”

鄭媱想了想,答:“陛下忌憚兄弟,許是又想借機行打壓之舉。”

“是忌憚兄弟沒錯。”長公主握著酒樽的手一傾,抖出兩滴玉漿在案,拿護甲蘸了勾出一道道溼潤的痕跡。有三株同根而發的樹,其中一株尤茂,幾乎聳入雲霧,同根的兩株會與它分取汲來的水 。不遠處還有叢生的一株,根已經遠了,不會和它分取汲來的水,那樹原先本不起眼,不料短短几年便茁壯了起來,如今枝繁葉茂,會與它爭奪日光。如果你們是那三株中最茂的一株,給你們權力,你們是想先除掉與自己分水的兩株還是想先除掉與自己爭日的一株呢?”

翠茵毫不猶豫地先回答說:“當然是分水的兩株,汲來的東西被分走阻滯了它的生長,而與它爭日的一株沒有這種憂患,才會與日獨大。”

長公主望向鄭媱,鄭媱答:“爭日的一株。”

“為什麼?”長公主問。

“它的風頭都要蓋過自己了還不立刻除了它等著讓它蓋過去麼?”鄭媱仔細一想,似恍然大悟,頓了一下,道,“爭日的一株才是它最大的對手。若先除同根的兩株,可能會自傷筋骨,且耗心耗力花時去除同根的時候,正是對手生長的良機。不除同根的兩株,暫時並不動搖它獨大的地位。我想,它想要的只是至尊的地位。”

“玉鸞倒有些長進了,”長公主繼續盯著曲伯堯,“西平郡王和趙王好歹是陛下的親兄弟。所以,玉鸞你該明白今日要發生什麼事了吧?陛下讓西平郡王回來與趙王一同參與秋圍,不過是,殺雞儆猴。”

腦中的弦拉起,鄭媱也將視線投過去,他正與鄰座的官員談笑,對上她注視的目光時眉頭一擰,頻頻用眼神示意。

她更加六神無主,視線隨意一掃,掃向了公孫戾身後,金鳳輿傘葳蕤生光,傘下麗人亭亭走來。內侍一聲細長的通稟,眾人皆將目光投去那姍姍來遲的麗人身上。

上次見貴妃,是在公孫戾的龍舟上,這是她自相國府事發之後第二次見貴妃——她的親姐姐,目光漸漸也跟眾人一樣落去了她的腹部。

“貴妃……真有孕的女人氣色與普通女人是不一樣的。”她聽見翠茵對長公主這樣低聲說。

長公主聞後並不高興,但在觀察了貴妃半晌後,被她發現她寫在臉上的不悅消失了,她的心情一時複雜起來。貴妃不曾看她,甚至迴避著不看這廂的長公主,始終衝著身邊的帝王媚笑言歡。

心如刀割,她低下頭,渾渾噩噩地思索,她該做什麼呢,又能做什麼……如今是束手無策……

“你知道他的意思麼?他為什麼說不讓你射中的話麼?”

鄭媱搖頭。

“稍後,陛下與人入林前會千方百計地試探你會不會騎射,若會,就會讓兩個女官跟你一起入林射獵……”

“什麼?貴主從哪裡得到的訊息?”

長公主偏首指了指曹禺。

她的心在腔內瘋狂跳動,她黯然道:“他是不想我跟他一起置身險境,我暫時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