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緋煙宮,清舞一路向傾雲宮走去,心裡隱隱的還是有些期待見到那個看著很溫婉和順的雲貴妃的。
倒不是她有多喜歡那個女人,她只是想見識一下,月盈究竟選了一個怎樣的靠山,讓她那般自信的以為自己可以無所畏懼的橫行於後宮。
到了傾雲宮,掌事的大宮女並未給她什麼好臉色,許是因著那日在緋煙宮,親眼目睹了她灌月盈絕孕藥的情景,當她是蛇蠍般避恐不及。
清舞也不甚在意,她只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別人如何想,她管不了,也不想管。
通稟之後,綠蘿很不情願的領了她進去。
剛一踏進暖閣,清舞便被一股濃重的藥味燻得有些氣悶,看來宮中所傳果然不虛,這個曾經寵冠後宮的雲貴妃果真是個藥罐子。
難道這便是她失寵的原因嗎?
可歐陽憶瀟看著也不像是寡情之人,不然也不會對死去已久的慕皇后念念不忘了,那又是因何會如此冷待自己摯愛的嫡親胞妹呢?
“你便是雲姑娘吧!”
還不及她行禮,倚在榻上的白衣女子便先發了話。
清舞腳步輕挪,行了個標準的請安禮,“奴婢的姓氏衝撞了娘娘,還望娘娘恕罪。”
雲貴妃柔柔的笑了笑,扶著綠蘿的胳膊坐了起來,招手示意她坐在榻邊,故作嚴肅的說:“你這麼說可是折煞了本宮,‘雲’乃是你們西越的國姓,是本宮衝撞了你才對。”稍頓了下,她又開口道:“按理說,本宮應該稱呼你一聲公主殿下,但咱們宮裡也有宮裡的規矩,還請你見諒。”
清舞搖了搖頭,“娘娘千萬別這麼說,奴婢擔當不起。”她將冊子雙手奉上,“這是言貴妃差奴婢送來的,還請娘娘過目,若是沒什麼問題了,奴婢這便回去覆命了。”
聽到“言貴妃”三個字,慕流雲本就單薄的身子微微一顫,手指僵硬的接過那本看著並不厚重的冊子,看過之後,她微蹙的蛾眉漸漸舒展開來,“難為言妹妹有心了,本宮正愁著無從下手呢,她這可是幫了本宮大忙了。”
說著,她似是有些喘不過氣來,隨手抽出袖中的絹帕,掩於唇上,止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
看著她泛白的小臉,清舞忍不住輕拍她的後背欲要幫她順氣,卻被扶著她的綠蘿大力的推開,“姑娘還是住手吧,言貴妃素來看我家娘娘不順眼,指不定又想使什麼手段害我家娘娘呢!”
她話裡的諷刺那般明顯,雲貴妃面色一變,強止住咳嗽,斥道:“綠蘿,不得無禮!”
綠蘿住了口,邊幫她順氣,邊瞪著清舞,對她的排斥溢於言表。
清舞有些尷尬的彎了彎唇角,手還未完全收回,便被一隻柔弱無骨的小手握住,“本宮的丫頭疏於管教,言語間多有得罪,還請姑娘海涵。”
“娘娘言重了。”清舞欲抽回自己的手,卻被她更緊的握住,不由詫異的看向她,卻見她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的腕間出神,順著她的目光下移,她這才意識到又是那招搖的玉鐲惹出的事,心裡不由慌了起來,剛要解釋,雲貴妃卻放開了她的手,輕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姑娘生的如此水靈,性子也好,難怪皇上會對你上心。”
“娘娘,奴婢……”清舞張了張口,看到她唇畔那抹蒼白的笑意,終是沒再多言。
雲貴妃抬眸,一不留心又瞧見了她掩於衣領中的一抹吻痕,眸光又黯了幾分,從自己腕間褪下一串念珠塞進清舞掌心裡,笑得有些苦澀,“本宮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覺得和你有緣,今日再見,又從你身上瞧出了幾分姐姐的影子,這麼多年了,皇上終於找到了可以替代姐姐的人,那這東西便送給你好了。”
清舞被她的話攪得有些煩躁,替代品?說到底,自己終究只是個替身!
捏緊了手中那串散發著檀香味的念珠,她有些冷淡的問:“這東西可是對娘娘有著什麼特殊的意義?”
雲貴妃輕揉了下痠痛的額角,重新靠回榻上,目光略顯渙散,思緒已然飄遠,“本宮的母親信佛,曾得了一對檀香木製成的念珠,很是喜歡,後來生下了我們姐妹二人,便給了我和姐姐一人一串,說是可保一世平安。”說到這裡,她不禁冷笑出聲,“所謂的一世平安,便是姐姐命喪黃泉,本宮纏綿病榻。”她側身看著清舞,“若是你不想要,丟了便是,本宮不勉強,只不過,姐姐的那串已經毀於那場大火裡了,這串再丟了,委實有些可惜,畢竟是本宮的母親費心求來的東西,姑娘若是能代本宮好好保管,本宮也算安心了。”
母親?清舞握著念珠的手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