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無月,是這裡的掌事宮女,折騰了許久,娘娘應是累了,奴婢已經讓人備好了熱水,就讓奴婢伺候娘娘沐浴更衣可好?”
“無月?”清舞仔細打量著她,見她眉目清秀,隱約帶著一股冷意,氣質不似一般宮婢。
她腳下一個不穩,眼看著就要踉蹌的摔倒在地,無月眼明手快的扶住她,“娘娘當心。”
清舞順勢抓住她扶著她的小手,摸了把她的掌心,心裡冷笑,嘴上卻道:“謝謝!”
無月象徵性的彎了彎唇角,扶著她進了正殿。
整個宮室,無論是正殿,東西暖閣,還是臥室,都佈置的格外雅緻,不見絲毫張揚,卻是一種低調的奢華,可見張羅之人的用心。
前世的自己,對有關他的一切極其關注,自是知道他對這華清宮的在意,他初登大寶,崇尚節儉,卻讓人修建了這所宮苑,據說是為了給他心愛的女人一個溫馨完整的家,只是,當他如願以償的納了慕流雲為妃後,也沒讓她住進這裡。
這也是慕流雲一直耿耿於懷的事情,也因此對她諸多陷害,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
不過,世間的事,有時候真的很奇怪,當你苦心追尋一樣東西的時候,卻始終看得到,摸不到,相反,當你不再想要它的時候,卻又觸手可及。
就好比現在,前世,她做夢都想得到他哪怕只是一點點的真心,換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羞辱與責難,今生,她已不再需要那份愛了,他卻又不肯對她放手,用盡一切手段將她禁錮在這個精緻的牢籠中。元燁身世
傾雲宮中,慕流雲一把揮落了窗前案几上擺放的透雕珊瑚瓶,怒道:“誰放這裡的?”
綠蘿聞聲而入,惶恐的看著她腳下那已被踩的不成樣子的幾枝紅梅,小聲道:“是奴婢,奴婢早上經過御花園的時候,見園中紅梅開的正好,想著娘娘最愛梅花,就……”
她話還未說完,便聽‘啪’的一聲脆響,左邊臉頰便是一陣火辣辣的痛,“給本宮記住了,本宮最討厭梅花,再讓本宮看到這東西,仔細你的皮!”慕流雲一改往日溫婉和順的形象,變得咄咄逼人。
“是,奴婢記住了,娘娘恕罪……”綠蘿顧不得臉上的疼痛,趕忙跪在地上認錯。
“還不給本宮收拾乾淨了!”
慕流雲重重的坐在椅子上,美目中泛著怒火,與瑞王的那番談話,委實將她氣的不輕,連多年來刻意掩藏的本性都暴露無遺。
“娘娘切莫動氣,傷了身子就不值了。”一個略顯尖銳的聲音響起。
慕流雲抬眸望去,原本被憤怒衝昏了頭的她,在看到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的一個做普通宮婢打扮的女子時,瞬間冷靜下來。
她掃了眼跪在地上,含著淚,雙手並用,努力將那破碎的瓷片與殘梅攏成一堆的綠蘿,心裡暗罵一聲“蠢貨”,面上卻現出一抹愧色,“好了,本宮剛剛心情不好,遷怒了你,這裡不用你收拾了,下去吧。”
綠蘿吸了吸鼻子,哽咽的應了一聲,便磕頭離去。
慕流雲懶懶的靠在椅背上,忍不住抱怨道:“現在本宮身邊這些人,真是一個比一個沒用了,真後悔當初將你送了出去。”
那女子目送著綠蘿的身影消失後,順手將房門關上,笑道:“得娘娘牽掛,乃是虹喬之福,說來,綠蘿這丫頭也算懂事,不然這些年,娘娘也不會一直留她在身邊,代替奴婢成了傾雲宮的掌事宮女。”
慕流雲閉上眼,輕揉了揉眉心,頗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都是表面的功夫罷了,皇上防本宮,殺光了本宮的心腹,換了這些進來,也不知道都安的什麼心思,這些年,本宮演戲演得自己都快分不清孰真孰假了。”
虹喬緩步走近她,手指嫻熟的幫她做著頭部按摩,“不管她們安的什麼心思,眼下最重要的是順嬪,娘娘可要早作打算,以防她反咬您一口。”
“她?”慕流雲嗤之以鼻,“所有的事都是她一個人做的,與本宮何干?”
虹喬手上的動作微滯,不免擔憂道:“言貴妃一直揪著主子不放,難保她不會在此事上做文章,主子還是當心的好。”
“本宮乃堂堂貴妃,想治本宮的罪,那得有確鑿的證據才行,更何況,本宮還有她自己安插進來的眼線為本宮開脫,你覺得她能奈何得了本宮麼?”
謙貴人,她還真要感謝這個愚蠢無知的女人,也不枉她這麼多天來在她面前辛苦做戲,效果還是不錯的。
“那娘娘打算如何處置謙貴人?”
“先留著!”慕流雲推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