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也是氣喘吁吁,一刻都不能松神。
“小心!”玉仙宗的宗主楚玉娘蓮步輕踏,一道紅影在鬼車身上疾閃而過,紅綢掠過,帶過幾個女弟子,與此同時鬼火落下,正是她們方才站著的位置。
“多謝宗主!”仙子們也被嚇得不輕,跟著楚玉娘到了岑裕身邊,楚玉娘高聲喊道:“梅宗主!你們只管弄死那個慫貨,這破鳥,歸我管了!”
梅慕九羽扇擋住痴仇的靈力,抽空回頭一笑道:“好氣魄,那便交給你了。”
“玉娘,還有我呢。”岑裕為她清掃去身邊又撲過來的鬼影,故意笑道。
“你便打這些嘍囉就好。”楚玉娘斜看他一眼,就轉過臉,劍身筆直地對準了還在耀武揚威的鬼車,紅綢獵獵,使她格外美豔。
岑裕看著她放心交給自己的後背,也不禁舒心一笑,然而轉目的那一刻,臉上卻只剩下寒霜了:“誰也別想接近她一步!”
鬼火叢生,冰涼徹骨的火焰燒得人痛不欲生,只是接近便疼痛不已,動彈不得。這時秦衡蕭看也不看,宵斷一指,白光便挑去數束鬼火,同時腰身一移,閃躲開來,劍芒到後又立即轉向朝他飛去,然後不出意外又被擊成碎片。
他們至此已然對了萬招了,互相出招拆招,瞬息間便數招已過,就是兩劍之間都燃起了滋啦滋啦的火花,張默海一抬眼就看見映著火光,格外堅毅的秦衡蕭的目光。他們兩人額上俱都有了點細汗,但秦衡蕭卻始終沒有喘氣,溼了的衣袍緊貼著他鼓起的肌肉,看起來愈發有力而英俊。
“倒是我小看你了。”張默海低聲在他耳邊嘲道“我總是忘記……你就是我一手造出來的劍。”
秦衡蕭扯了一下嘴角,劍一用力,震退這人幾步,冷聲回道:“我的魂不是你給的,命也不是你送的,與你何關?”
“你身上的血……可都是我一點點灌進去的。”張默海緊緊握著劍,隨時準備著下一次進攻“後卿劍啊……誰曾想到我們會有今天?”
秦衡蕭抿著唇,再不說一個字,任著他自說自話,手上的劍卻越來越重,兩人的纏鬥霎時間更加激烈了,只剩兩道幻影交纏,劍鳴陣陣,如金鼓齊鳴,劍風四掃,揮散無數鬼火。
他們都再也看不見其他人,只知道要打敗對方,甚至連身處何處都再也無法顧及,全身心皆與劍融為一體,身隨劍動,劍與身動,兩方都不露一丁點破綻,轉眼間便又是萬劍已過。
劍芒大閃,秦衡蕭被迫震退數丈之遠,張默海提劍,緩步走向他,臉色陰沉卻帶著些微笑容:“遊子?再逍遙的遊子,於帝王來說不過螻蟻,君要臣死,臣可是……不得不死啊。”
“打了這麼久……也到時候了。”張默海說著,冥泉劍果然發出了嗡嗡劍鳴,隨著他的舉起,劍身旋起了黑風,一股彷彿要將天地掀開的威壓從劍中散出,壓得鬼車都不得不往下飛去,十個頭都畏縮起來。
秦衡蕭心中一凜,心道難怪他始終不盡全力,劍也用得不重,想必是一直在汲取鬼氣,只等這必殺的一招。
但……
“帝王不過借人之威,孤身的皇帝,何足為懼。”秦衡蕭冷笑一聲,擺好了架勢,就等那一劍下來,他好迎頭而上。
張默海聞言壓著火氣,氣焰卻又漲了數丈,鬼氣已滿,劍紋都勾出了絢麗的光芒,澎湃的靈力湧出,劍氣驚天動地地翻滾著。此前他嚴謹的劍法驟然間變了個樣,變成了傾天暴雨般的無規無矩又宏偉囂張。
就連風都在他的劍前有了形狀,天地間扭曲起來,滾滾氣浪都像從他的劍中發出來的一樣,這一瞬間張默海手中就好像執掌著整個天下。劍身的紋路流淌著每一條江河,筆直的劍身就是那堅硬的山脊,綻開的劍芒都是日月星辰,彷彿劍一落下,這個天下就將瓦解一般。
一些鬼修都忍不住停住動作,怔怔地看著那或許足以毀天滅地的一劍。
秦衡蕭屹然地站在原地,就連頭都不曾偏過一寸,劍離他越來越近了,威壓就像兩座大山一樣壓在他的肩頭,壓迫著他挺直的脊樑。
這只是一瞬間。
只是一瞬間。
然而這一瞬間他想起了許多,就連他靈智未開時在血池中的景象都一點點地映在了他的腦海中。
他是劍,也曾在人間遊歷,他當過遊子,也見過君王,他暴戾過,也仁慈過,甚至在屠界掙扎廝殺了千年。
他也曾經是個破落行宮裡的王。
“論孤身作戰,你遠不及我。”秦衡蕭低聲道,劍已然到了他面前,他非但沒躲,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