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酒!”一個小弟子臉都喝紅了,抓著身邊划拳輸了的師弟拼命搖來搖去,結果他身後的唐菖蒲直接打了他腦袋一下,很是嫌棄自己這沒體統的徒弟,然後一轉眼就看見錢圓圓正和幾個弟子喝得昏天黑地,打著嗝連自己都不認識了。
唐菖蒲:“……”
她隨手拿起一杯酒,也打算找人去喝點,就見喻丹石也喝高了,和太思夜發著酒瘋,拿著毛筆又畫又寫,嘴裡還在嘶吼著背詩。
她想,還是和宗主他們混算了,剛撩開簾子,就被秦衡蕭幾道劍氣推了出去。
唐菖蒲:“……”
而屋外,衛�土榿綺恢��裁創蛄艘患埽�蜃糯蜃牛�闊就被趕過來的白狼撲倒在地,圍毆了一頓。打完兩人卻突然成了朋友,一起騎著狼遊山,儼然一副青梅竹馬的地主形象,而凌非正趴在殺殺身上,暗暗跟在他們後面,生怕他對自己的妹妹做些什麼。
莫前風則時時刻刻都纏著衛璿,一口一個寶貝兒害得人人不敢接近,稍一接近就滿身雞皮疙瘩。衛琅卻除外,她和鄭崇謙喝了幾杯醉山客特製的酒,互吐了衷心後,立刻就去見了衛璿這個家長,順便在莫前風的同意下連婚期都給訂好了。
至於瀑布邊上,就更加熱鬧了。柳東河扛著他的繡虎坐在潭邊侃山侃地,還有小吱在邊上捧哏,一人一猴唬得在場的人一會兒哭一會兒笑,酒罈都堆了兩人高。潭裡醉山客和地靈在比跳水,華羽當裁判,築天者還特意做了個小臺子供他們玩水。柳韋然就如一個老母親一樣一直守在邊上,生怕他們栽下去再也出不來了,把一眾玄虯軍惹得拼命憋笑。
而渡船張正翹著二郎腿坐在山頂的亭子裡,他對面的打更人眯著眼,顯然是醉得有些困了。兩個老人笑皺了一張臉,看著山間種種,長長嘆了一口氣。
渡船張道:“好多年,沒這麼快活了。”
“是啊,好多年了……”打更人亦是嘆道,又帶著調侃的意味問他“你可還記得你是劍仙的那段時日?”
“哈哈哈哈哈哈……”渡船張嗆了一口酒,笑得眼中都泛起了淚花“想那作甚,當那勞什子仙有什麼高興的,還是在這快活啊,有酒喝有肉吃,還有一群孩子們,每天興風作浪的,這才是好日子。”
打更人點點頭,也想說點什麼,突然看到什麼,道:“誒,你看那兒。”
渡船張伸過脖子一看,原來是李十八正站在山腳下,他邊上還站著一個胥飛白。
胥飛白身上的鐵鏈都被解開了,他比以前瘦了一圈,但總的來看,氣色卻還不錯。
“你們當真放我走?”胥飛白遲疑地問。
李十八板著一張臉,冷淡地嗯了一聲。
他看著李十八當真轉身離去的背影,滿腦子都是不真實的感覺。他還記得他當初隨口問過一句,若他被留下會如何,李十八也只說當然是繼續幹活,就是幹一百年活都贖不清他的罪過。卻沒想到,他們竟然會真的直接放自己走。
胥飛白轉轉自己變輕的手腕,怎麼也沒能果斷地離開,他的腳步始終都無法挪動分毫。
他也想不清自己在想些什麼,也不知自己在期待著什麼,他明明一直想回到自己那座山上,卻怎麼也動不了身。
他一個人在原地站了許久,山上的喧囂熱鬧與他彷彿隔了一片海那麼遠。
“新點心!裡面放了好多餡,還有魔兔的肉,誰要!”
突然一道吆喝響遍了整座山,緊接著就聽見無數句“我要我要!”“給我師父留一份!”“剛進門的也有人權啊!”“給宗主做的,你們慢點搶!”
他笑笑,終於打算轉身,便聽一個醉山客在喊:“有人看見胥飛白沒,給他捎一個!”
剛剛抬起的腳就頓在了那裡,他的頭垂在陰影裡,久久未動。
半個月的時間一晃即逝,結束的當晚,梅慕九隻留下了關係最好的極少數人,御神山驀地安靜下來,卻瀰漫著更為溫暖而曖昧的氣息。
星辰遍佈,御神山上上下下都掛著星光一樣的燭燈,紅球與紅色的綢帶四處飄著,就連石板路上都鋪上了紅色的毯子。
御神山最平凡的屋子內,他們正如一家人般坐在一張圓桌上一同享用著晚膳。但他們都穿得極其莊重,梅慕九和秦衡蕭也穿著相同式樣的繁麗的紅袍,長髮整齊地束在冠內,比起往日的清俊,此時更是光彩照人,讓一眾人幾番移不開眼睛。
正吃著,渡船張站了起來,站到前面,真心實意地抒發了一大通感情,才咳了兩聲,開始做正事。
魏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