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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成了一個少年的半身像,這樣的東西聞所未聞,官差嘴都合不攏……

然後那少年面無表情地抬手給了他一耳光,這才心滿意足似的在空中消散了。

青年居高臨下地瞥了一眼,毫無誠意地說道:“喲,官爺,對不住,您站得太近了,這可不是什麼禁品,是我自己做來玩的,不瞞您說,我也正發愁呢,不知怎麼添上幾刀好,起碼讓這寶貝和我說說話——他現在就會扇人耳光。”

那兩個跟著官差的道人終於開了口,冷冷地看著那青年道:“你也是修士?”

馬車裡的青年彷彿沒聽見,神色倨傲,靠在軟綿綿的小榻上,連腰都不肯直一直。

被他打了一巴掌的官差捂著臉一蹦三尺高:“仙長,我看此人形跡可疑,沒準就是那個……那個什麼‘撈錢公子’!”

天衍處的道士問道:“敢問這位道友為何不辭辛勞與凡人車隊同行?”

青年理直氣壯道:“我樂意,擺譜唄。”

道士被噎得一僵,深吸了一口氣,才又試探道:“那麼敢問這位道友師承何處?”

青年冷笑一聲:“我幹嘛要告訴你——檢查完了麼?讓路!”

這倆字話音沒落,那青年突然一拍小桌,只見他眉心竟有一柄小劍若隱若現的閃了一下,隨即,一股無堅不摧似的劍意迎面向那兩個道人捲來。

此人看起來懶散得彷彿沒長骨頭,誰知竟是深藏不露,至少已經到了元神為劍、收放自如的地步。

兩個攔車的道人猝不及防,慌忙往兩邊讓開,不敢迎其鋒芒,那多嘴的官差頭領早已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兩個道人雖然也是幾百年修行,卻不敢觸這劍修的黴頭,兩人對視了一眼,退開道:“冒犯前輩,請。”

一個劍修能修到這種程度,頂尖大能也要讓他三分,其人必要心志堅定如鐵石,隨便掛哪個門派都能當個萬人供奉的長老,沒事怎麼會幹出黑市倒賣這種不要臉的事?

仙長髮了話,底下人再不願意也得遵循,不過片刻,此處官差就撤乾淨了,甚至手腳麻利地將一干皮料衣物規規矩矩地給商隊收拾好,送他們繼續前行。

走出去好一陣,管事的才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湊到車窗處,頗有幾分諂媚地點頭哈腰道:“本來說這一路上少有人查的,沒想到運氣不好……今天多虧了公子親自護送。”

車裡飄出一句:“李老闆別客氣,我也是順路,真的心有感激,將來價格上多照顧我一點就好了。”

李老闆忙道:“不敢不敢,是我們承蒙公子您照顧……”

就在這時,空中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呼哨,只見一團流火從空中落到了馬車頂上,“嘩啦”一下,燒出了一個大姑娘。

只見這姑娘娥眉淡掃,杏眼瓜子臉,長得十分俊俏,唯有打扮很是異於常人——她腦後插了一堆奼紫嫣紅的羽毛,正面看是個美人,背面看簡直是個翹尾巴山雞!

她掃了周遭目瞪口呆的凡人們一圈,拍拍手從車頂上翻了下來,招呼也不打地就鑽進了車裡,口中喚道:“大師兄,我來啦!”

車裡那位開天闢地、獨一無二地與凡人做倒賣勾當的劍修,正是嚴爭鳴。

一晃已是百年,當年嚴爭鳴帶著一個師弟一個師妹與一個道童,跨過東海,跋涉千里到了嚴家,只見滿目瘡痍——嚴家已經於八年前就獲罪被抄家了,當年富甲一方、呼風喚雨,如今只能墳上枯草論短長了。

他們只好四海為家地開始漫長的苦修,搶過妖修洞府,入過無人秘境,流連過禁品黑市,無依無靠地在夾縫裡掙扎了百年。

算起來,能有個地方供嚴掌門重拾他少爺時代的講究,也不過最近這一兩年的光景而已。

水坑剛翻進車,還沒坐穩當,嚴爭鳴便一抬手,隔空打散了她的頭髮,將她那一腦袋雞毛全都拍了下來,四處飛揚,水坑慘叫一聲:“啊,我的毛!沒臉見人了!”

嚴爭鳴道:“我才沒臉見人——你跑來幹什麼,專程來瞎我的眼?”

水坑委委屈屈撿回她的雞毛,吹落土,寶貝似的收回懷裡,說道:“蜀中最近謠言傳出來好多,一開始是說有大魔頭留下了什麼東西,方才又聽說那邊出現了鬼修,現在二師兄已經坐不住先去了,讓我跑腿來告訴你一聲。”

嚴爭鳴聽了眉頭一皺,他們一直在找當年跳進海里音訊全無的韓淵,可是一直也沒有訊息,每次一聽見哪裡傳出什麼魔物謠言,幾個人便要趕過去看一看……縱然覺得希望渺茫得很。

嚴爭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