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開口道:“顧巖雪,百年不見,你這青龍島主風光不減啊。”
島主眉頭微皺,拱手道:“白嵇道友有禮。”
嚴爭鳴這個掌門當得頗為閒雲野鶴,除了剛到青龍島的時候查閱過幾本島志的大事記,其他便諸事不往心裡去了,聞言低聲問道:“白嵇是誰?”
李筠同他交頭接耳道:“西行宮的宮主,聽說都快一千歲了,以前經常有人傳說他會是九州之上下一個得道昇仙的,如若飛昇不了,恐怕他壽元也快要盡了。”
程潛緩過一口氣來,掙扎著推開了嚴爭鳴,自己站了起來,聞言奇道:“二師兄怎麼什麼都知道?”
“閉嘴,沒你的事。”嚴爭鳴立刻忘了打聽白嵇是何方神聖,低頭掐住程潛的脈門,皺著眉檢視他的傷勢。
兩位當世大能的一來一往,已而在眾人中引起了軒然大波,講經堂中一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散修們有膽大包天的,紛紛攀爬到周遭樹叢與礁石上,張望議論。
只聽島主平心靜氣地質問道:“西行宮若是來人,為何不先上拜帖?我島上雖然不過一蠻荒僻壤之地,難不成不懂待客之道?白宮主這樣帶人直闖是什麼意思?”
蟠龍大船轉眼已經到了近前,白嵇道:“白某此來自然不是串門的,五年前,我那不成器的孫兒離家遊歷,聽聞貴島仙市熱鬧,便與眾道友結伴而來,想湊個熱鬧,而後通訊宮中,說是見了貴島講經堂,有心想長些見識,便以散修之身拜入講經堂進修,這幾年便再沒了音訊。我們都當他在貴島潛修,可是前些日子,我那孫兒留在宮中的本命燈突然滅了,我以搜魂之法召其魂魄,竟遍尋不到,這才知道,他、他……”
白嵇說到此處,竟一時哽咽得說不下去了。
韓淵聽了微微一皺眉,他與他那幾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師兄們不同,屬於大事小情都要知道知道的主,島上三隻耗子四隻眼的流言蜚語都要從他耳朵裡過一遍,從未聽說過講經堂裡出人命。
島主一招手,一個弟子便一路小跑著到他近前,雙手奉上一本名冊,問白嵇道:“不知令孫名諱?”
白嵇勉力抑制悲意,顫聲道:“上衍下禮。”
島主將那名冊往空中一拋,嘴唇微掀,唸了句什麼,只見一本厚厚的名冊飛快地從頭翻到了尾,未停留一次,便書背向上,掉落了下來。
一旁的弟子道:“島主,講經堂中未曾登記白衍禮這個人。”
不遠處有人開口道:“或是化名……”
侍立於旁的唐晚秋接話道:“放肆,你當青龍島是什麼地方,容許宵小之徒化名混入?若不是真名實姓,根本不會出現在名冊上!”
她一開口,周圍一圈人就本能地感覺要壞事,果然,那白嵇聽了大怒,鬚髮皆張道:“你是什麼意思?”
第43章
唐晚秋可不是什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僅這次講經堂開始前;她就獨自一人在外遊歷多年;早聽說過白嵇那些爛事——這老鬼一族精通御獸之術,又依仗他們養的幾條大泥鰍;在西太行一帶幾乎是半個土皇帝;老不正經娶了數不清的漂亮女修,生了十多個子女。
有道是貴精不貴多;白嵇十多個兒女中無一人成才,不是意外隕落;就是修為不行壽元耗盡,沒有一個活過他們這天降神龜一般的老父;這些年來沒見他給誰出過頭。
這會兒哭孫子倒跟真事似的!
難不成他眼珠子都指望不上,還要指望眼眶子?
唐晚秋氣不打一處來,正待嗆聲,島主卻擺了擺手,止住了她繼續搓火。
只聽那島主溫文有禮地開口道:“門人年少,出言無狀,宮主大人大量,不要同小輩計較,我看眼下還是尋找令孫要緊。這一次講經堂上所有人的名字都記載在冊,令孫確實並未入住講經堂,或是他一時好奇,後又覺得島上教授的功法不入眼,自行離去也未可能——但他既然來過,必定有人見過,若白宮主有令孫畫像,我可派弟子幫白宮主在島上問問。”
嚴爭鳴聽了有些歎服島主的肚量,他這掌門人當得半路出家,為人處世上經常辦出一些不妥的事來,每每事後才想起後悔,他一邊把著程潛的手腕,一邊分神聽著,順口對程潛道:“要是有人在我們後山水潭裡弄一條長蟲興風作浪,我肯定不跟他們講道理,打出去了事,更別說還要幫他們找人了。”
程潛好像絲毫沒聽出嚴爭鳴話裡的反省和不贊同,順著他的話音便道:“該打。”
嚴爭鳴瞪了他一眼,他們平時聚攏真元、鍛鍊經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