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房正看到畢常愣愣地對著那筆筒出神,見薛慕回來,慌忙往桌子下藏。
薛慕頓時無語問蒼天,一個在小巷裡默默凝視,一個在臥房裡睹物思人。
我拜託你們趕快終成眷屬好不好!!!!
其實這事倒是薛慕誤會蘇帷了。
蘇帷出現在這裡並不是對畢常舊情難忘,而是因為——八卦,和薛慕探聽他花邊訊息一樣的八卦。
蘇帷滿江湖浪蕩了幾年後,突然聽聞那被他痛甩的畢常找了個人新人接手,甜甜蜜蜜過起了小日子。一時興起,就打算來看看是哪位仁兄襟懷如此廣闊。到得御劍城,聽了手下的報告,知道那倒黴蛋是薛慕,還愣了一愣。
他和薛慕僅有幾面之緣。印象中薛慕這人雖然性子規規矩矩寡寡淡淡,但那張臉長得可一點也不寡淡呀。真真是面如敷粉色若春曉,容貌鮮妍得緊。況且練武之人,身形頎長緊實,那鮮妍中還有幾分精悍,顯得煞是奪目。
蘇帷搖著摺扇,眯著眼睛,入神地想著,薛慕配畢常,簡直浪費!
☆、七
蘇帷一邊嘆息著好白菜被豬拱了,一邊帶著一顆圍觀失足婦女的八卦之心,來到薛慕小院旁。
到得院旁,蘇帷突然犯了難。
一路上只顧著乘興而來,竟忘了給自己尋個合情合理的緣由。畢竟經年未通音訊,況且自己和薛慕不過數面之緣,和畢常呢,分得又不大好看,就這麼貿貿然上門,顯然有失禮數。若是被人客客氣氣請了出來,碰一鼻子灰,那滋味兒怕是酸爽之至。
要不就裝作前嫌已釋,此行是專程來一笑泯恩仇的?
蘇帷撇了撇嘴,太酸!
反正來都來了,要不就直接扒人牆頭上瞧上一眼?正思量間,薛慕開門往外走,一抬眼就跟蘇帷打了個照面。對著那清清亮亮的眼,蘇帷就覺得自己看人笑話的心思敗露了出來,心裡生出了片刻窘迫之意,於是稍稍致意後便匆匆離去。
薛慕這邊白日裡見了蘇帷,夜裡就有些彆扭。
畢常對蘇帷確是情深刻骨,蘇帷似是也對他舊情難忘。這兩人演著這相思相望不相親的戲碼,倒像是自己在中間橫插了一槓子,鬧得人不能團聚了。
薛慕想來想去覺得膩心得很,夜裡畢常穿著裡衣,半躺在榻上讓他早些歇息時,他就彆扭得慌,這彆扭真是從腳底板直竄上了頭髮絲兒,鬧得他一身雞皮疙瘩。畢常握了下他的手,他就渾身汗毛直豎。
畢常見他渾身不自在,想是白日裡看到他對著筆筒追思惹的,於是暗暗下了決心,往後還得把那物事鎖進櫃子裡,心裡如何思量不提,只是不能提溜著在他眼前晃盪,免得惹他不痛快。
打定了主意,便想著如何溫言體貼一番,先將今日這疙瘩抹了過去。
哪知此次薛慕彆扭得格外持久,畢常說得口乾舌燥,連喝了兩大杯涼茶,薛慕仍然無動於衷,只默默拾掇著衣物要到廂房去睡。
畢常心道,薛慕彆扭至此,莫不是翻了醋罈子?想想又覺可笑,兩人在一起幾年,要醋早醋了,還能拖到現在?
若是薛慕知曉他當下的想法,必定是要誇他甚有自知之明的。
薛慕確實也不是吃醋了。
他就是覺得膈應,雖然兩人在一起的這些時日他也沒少膈應,但今天膈應得尤為不同。
畢常在那邊口唇翻飛,絮絮叨叨講著自己對他多重要,他多喜歡自己,他一片真心多麼日月可鑑,往日薛慕就當聽個樂呵,畢常半真半假地說著,他就半真半假地應和著。
可今天聽著聽著,薛慕眼神就失了焦,眼前燭光中畢常的臉,就變成了蘇帷陽光下月白的長袍。
白日裡見到蘇帷時,他墨色長髮半束,身形頎長挺拔,寬袍大袖,臨走前揚起的衣襬都似乎帶著點魏晉名士的風流氣度。
五陵年少,芝蘭玉樹。
畢常栽得也不算冤。
栽得不算冤的畢常在他眼前打了個響指,笑道:“快回魂吶!”
薛慕回過身來,眨了眨眼睛,“你早些歇息吧。”邊說便抱著衣物被褥往門外走去。
畢常見薛慕走得堅決,此刻又是夜深人靜時分,便不欲再糾纏,只想著明日裡格外做小伏低些,把人哄得心氣順暢了,往後接著好生過日子。
披衣起身,透過窗影見薛慕鋪床理被,而後屋內燈熄火滅,一片黑暗。於是便也回身扇熄了燭火,入了夢鄉。
畢常本以為薛慕只是一時心氣不順,自己只要如往常一般厚著臉皮處處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