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的轉一轉,道:“心裡苦,等下睡前再來一盤小魚乾吧!”
潺淵低聲笑,十分溫柔道:“你還想睡嗎?”
禪景立刻息了得寸進尺的聲音……回到客棧後到底沒吃上小魚乾,就被洗刷乾淨塞進了被子裡裹進潺淵懷裡。這個時候他已經昏昏欲睡了,困的連眼睛都睜不開,額頭撞在潺淵下頷都沒反應。
潺淵給睡著的人調了姿勢,這整個人都暖乎乎的壓在他身上,搞得他胸口都是熱的。禪景的髮梢還有點溼,潺淵順著他的發,在他平穩地呼吸聲中也漸漸合上眼。
第二日起來的時候禪景還記著刁魚老頭的鞋子。他將那一隻已經開了邊的草鞋包好掛在腰帶上,走哪都帶著,還時刻檢查著在不在。等終於到了晚上,他就撒丫子的跑去了昨日的橋上。
還是傍晚夕陽時,他巴望在橋頭。橘紅的光芒溫柔橋身,將他也籠在裡邊。靜下來的時候貓眼投映著太陽的餘光,繽紛的像是橘橙色的甜糖。
一雙手撐到他身邊,潺淵靠近的眸垂望在他眼睛中。禪景心口又揣了兔子似的跳起來,他往下悄悄趴了趴,道:“看啥。”
“摸摸我胸口。”潺淵一本正經的催促他,“快一點。”
禪景一頭霧水的摸上去,還在上邊四下摸了摸,道:“怎麼了?胸口疼?”
潺淵一把按住他的手。明明這具身軀裡連心跳都是虛假的幻影,可是禪景卻從中感受到了生命的觸動。一下一下,從他掌心直達心底,一下一下,好像兩心貼重在一起。只是個心跳而已,禪景卻飛快的紅了臉,像是明白潺淵的意思。
“顯而易見的愛慕對嗎。”潺淵略為慵懶的用身體壓住他,將他圈困在橋和自己身前,下頷壓在他發心,悶笑著道:“怦怦跳的好像活著一樣。你這個狡猾的小鬼。”
禪景用另一隻手用力的覆壓在他包裹自己手掌的手背,貓眼在夕陽中光彩奪目,卻又微眯著逆光回望他。年輕人道:“難道不是嗎?不是愛慕的話可要說清楚。有你這個狡猾的人,我自然也會狡猾啊。”
“嗯?是我的緣故嗎?”
“當然啊。人們不常說近墨者黑嗎?你的壞水都要溢位來了。”想起從前被欺負的歷歷情形,禪景忽然咬牙道:“怎麼可以有人會壞到這種地步!”
潺淵下巴在他發頂撓了撓,道:“我以為你也玩的很開心。”
禪景:“……很開心?”
潺淵像是沒聽見磨牙聲,壓低聲音小聲道:“還想見小魚乾嗎?”沒等禪景回答,他就繼續笑道:“玩的開心嗎?”
禪景抽回手,切齒道:“好,開心,啊。”後邊還連著一串乾笑。
“乖,晚上給你。”
禪景看在小魚乾的面子上欣然的忘記了舊仇,然而等到了潺淵說的晚上時,他才真正體會到什麼叫做“給你看”。小魚乾就掛在眼前,自己卻被擒住後腰跪在床褥間撞的淚眼朦朧的年輕人,直到暈厥的前一刻還在哽咽著罵身後人騙子。
這不堪記憶的狡猾男人!
禪景如約在橋上等了又等,等到了夜市燈籠都要滅盡時還是沒有看見刁魚老頭。他憤怒的扒住橋頭,以表自己不等到人絕不離去的決心。
潺淵不知為何,竟沒有扛人,而是陪在了橋頭看星星。禪景將星星從南到北數了一遍,又將星星從北到南數了一遍。最後數暈了頭,和潺淵一起坐在石階上看。
潺淵看星星的神色太認真沉靜,沉靜到幾乎要讓人忘記他看不見的事實。禪景仰的脖子疼,就對自己放低了要求,轉而看潺淵,潺淵就伸手將他的腦袋推靠到自己肩膀上。
禪景知道他看得不是星星,而是蒼色茫茫的天穹,以及他記得起又想略過的往昔。
“好看嗎?”禪景在他肩頭使勁蹭了蹭臉,道:“我看得眼花。”
潺淵笑了笑,手指摩挲在他翹起的呆毛上,低緩道:“沒耐心的小鬼。”
“這麼多顆星星在我們頭頂上,如果都掉下來怎麼辦?”
潺淵輕彈他額心,“沒辦法,如果掉下來,我在這裡等著你。”
“噫。”禪景驚奇道:“不應該是遮天蔽地護我周全嗎?我三哥小本子裡都這麼寫的。為什麼要在這裡等我?”
潺淵不回答,只笑著拍了拍他的腦袋。禪景被他溫柔的心裡癢癢,壯著膽子握住他拍自己腦袋的手,輕咳了幾聲,道:“我替你接住就不會掉下來了,”
他這話講的是真心實意一本正經。
潺淵這次是真的笑出聲,笑聲漸大,讓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