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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我說過的吧。”禪宗順手將書後拋丟開,拽住他的手腕拉到自己這裡,“我在的時候不要看我之外的任何東西。”末了他又加了句,“禪睿和小景也不要。”禪睿想說什麼,被他按埋進胸口,只聽他煩躁道:“不是生病了麼,還是睡一會兒好了。”

也不知道禪睿到底睡著沒有,總之禪宗緊緊抱著他,哪怕已經熱到背後都是濡溼的汗,也不肯放鬆半分。

沒錯。

他半斂起眸子,垂頭抵在禪睿額前。聞著懷中人蘊含藥香和青竹的味道,有些自暴自棄的想。

他就是個佔有強烈的瘋子,他絕對不會將這個人與任何人分享哪怕只是一個眼神。

任何人都別想。

***

禪景在禪宗院中等他,心裡想著該怎麼和長兄說說春試的事情,又莫名想到了昨晚的登徒子,稚朗的臉上一紅。

……神出鬼沒……真的是男鬼啊……要不要告訴長兄請道長來呢……

他習慣性的撥動著額前碎髮,午時絢爛的日光穿過鏤雕窗扇投影在他明朗舒俊的眉眼間,讓一雙貓眼更加琉璃瀲灩。少年悶悶地糾結著,渾然不知心心念唸的男鬼正撐首坐他旁座把玩著桌上的鮮果。

果子是今晨新摘的,冰鎮過還有著水光粼粼珠子,和著那色澤亮麗的果子分外引人垂涎。白皙的手指骨節分明,滑動在果面上不知撐首想著什麼。霧濛濛的黑眸靜靜,難得的沒有去戲弄小鬼,只聽小鬼在一旁發呆似的喃喃。

“……這些年我是做了不少壞事……可是道長都小罰示戒了,不會得罪鬼神吧……男鬼也好斷袖嗎?……騙人……”

潺淵嗤之以鼻,心想那個悶騷偽道士自己還養著一個呢,怎麼不教教這笨小鬼讓他開開竅。然而轉念一想,又覺得小鬼未免太依賴偽道士了吧,半句不離口。

他輕哼一聲,將手中的果子塞進禪景猶自發困呢喃的嘴裡。順俯身過去扳住禪景乾淨的臉,左右打量,輕佻地吹了吹他額前的碎髮,又忍不住揉了揉,活像逗弄才長牙的小奶狗。

“偽道士教你什麼?犯蠢嗎?”

潺淵沒現行,禪景只能瞧見一片陰影籠罩過來,看不見他確切的模樣,卻聽出了他的聲音。小奶狗立刻瞪大眼氣勢洶洶的晃頭掙扎,還咬著果子嗚嗚道:“又絲泥則個混丘!”

又是你這個混球!

“世家貴公子可不會這麼罵人。”潺淵溼熱的呼吸像是曖昧密集的纏絲網,將禪景不分由說的緊裹在其中。“這就是偽道士教的嗎?”

禪景最崇拜的就是李瞑雲了,想道長仙風骨道玉容冰姿清冷高潔一把逍遙劍風雪破長樓,簡直是世間第一人!

“你與他關係匪淺咯?”潺淵幽魅的聲音低低嘲弄:“早知你如此……”

早知你如此……又能怎樣?

關他毛事?

原本還有的玩弄興致忽地退散乾淨,他看著禪景澄澈的瞳眸剎那間覺得這遊戲索然無味。如同幽暗處熠熠生輝的眸子朦朧的瞟向別處,腦中呼嘯瞬閃過不知是何年何月何時的片段。

粗糙的麻席,卷著散亂的烏髮,蒼白纖細的手腕垂落在泥濘中。

潺淵胸口猛然一痛,他幾乎是瞬間鬆開扳著禪景的手,茫然退離幾步,厭惡的甩手。

該死。

這些殘缺不全的記憶是什麼東西!

禪景沒了牽制,察覺到氣氛的詭譎,不由得眨眨眼,不知這男鬼突然怎麼了。莫非是怕了道長的威名?想也是,道長那般風采,男鬼怕他也是情理之中。他嚥下果子,對著空蕩蕩的前方遲疑躊躇道:“你怕了?那便快走吧。”說著便雙手合十,誠懇的阿彌陀佛一聲,張著水色波光的貓眼慢吞吞道:“你既然死後成了男鬼,想必是有些冤屈的。不若你將地域姓氏告之我,我請長兄為你昭雪?”說著,純情善良的禪小公子還嘆了口氣,“你雖然無恥了些,到底沒傷我性命,也非無藥可救。說起來你恐怕連孟婆的面都沒見過吧?好可憐啊……”

面前空蕩蕩,連風都沒有。

禪景撥了撥自己的額髮,呢喃道:“真是個奇怪的鬼。”

那廂禪宗已經差人來帶他上馬車,要帶他出府看父親去。禪景圍著先前的椅子轉了幾圈,真的沒回應,不禁無辜的聳聳肩,應長兄去了。

章七

禪景的父親不是尋常貴卿。

他父親十三歲隨老國公走馬沙場,十七歲位列悍將署名,二十四歲封安定侯,三十歲品居朝首加覲安國公,三十七歲逆君聖意歸家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