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觸即發。禪宗觸碰到他溼漉漉的後背,俯臉在他頸邊,將他細微的溼汗舔的乾淨。
“這裡的秋令人不舒服。”禪宗聞著他的藥香,“睡一覺吧。”
禪睿微偏著頭,頸邊瓷白的膚被他攻陷佔據,隱忍的呼吸錯亂。禪宗額抵在他額間,道:“這麼輕易就能推倒,爺是真的很不放心。”想起了他先前對姑娘說得話,禪宗低聲重複著:“不怕,爺給你撐腰。”然而當真撐起了他的腰。
軟榻一晃,讓珠簾也輕微的搖晃幾分。片刻後,禪睿極輕極輕的一聲抽泣,喘息低不可聞,最後都被禪宗吞進了自己這裡,吃了個乾淨。
喬吉回來的不是時候。他見貴間黑了簾,心道公子也是年輕人,來此地動動情要個姑娘也是人之常理,便知趣的退到另一處貴間,沒去打擾。
誰知這一退,直到黃昏後才見到了公子。
禪睿臉色要比早上紅潤了許多,大抵是這一覺睡的踏實,精神也要好上許多。就是換了身錦袍,改成了立領緊扣,擋了個嚴嚴實實。
“讓先生久等了。”說此話時神情雖平淡未變,目光卻細微的遊離幾分,多少有些汗顏。
喬吉擺擺手,“公子哪裡的話。晨上眾商之事,卑職已經將名單錄下,往來城籍也詳查了一二。”
禪睿著重看在城籍上,果不其然,八成都是鳴杉城周沿城鎮的地主名流。他問喬吉,“趙朝明是鳴杉人嗎?”
“是滄瀾人,從極東那邊來。起初是做皮革生意,後來插手了鑄鐵,一夜間名利爆增,他正是這個時候開始出入鳴杉城。公子覺得?”
“盯緊他,查清他近日往來何處。”
喬吉領了命。禪睿再一次換了尋常的衣裳,才回了客棧。店小二如常給他端上了藥,只怕是禪宗特意吩咐的,他也喝了。
大概是白天被禪宗折騰的睡了太久,到了晚上反而睡不著。他本想起身看書,又想起那人皺眉的神情,神使鬼差的躺了回去。在床上思索著事情。
如果不出差錯,只要拿到趙朝明的私下動向就能順藤摸瓜找到靖國公的罪證。這期間速度夠快,下手夠狠的話,他在雪下前就能回都。
他突然一怔。
就能……回都?
他心心念念想要到鳴杉城裡來,最終卻對此沒有半分留念。瓊桃的臉在他腦海中停留的片刻越來越少,能夠記起清晰眉眼的時候少之又少。到了這個時候,他難免會升起一陣無歸的錯覺,像是無所定居的浪子,猛然之間記不起能存身的地方。
夜已經過了三更。
寂靜中只聞沙沙的綿雨聲。
店小二突然打著燈籠到了他門外,戰戰巍巍的敲了敲門,哭腔小聲道:“公子,有、有客人找您。”
禪睿掀被坐起身,從窗上已經看見了刀痕。短短几個瞬息心下百轉,叫醒暗樁的木哨就在手邊,可是他翻手收進了袖中。
不能叫暗樁,驚動了靖國公,就沒法再查探下去了。可是對方來者不善,顯然是已經知道了他是誰也不打算放過他了。
門外人等了半響不待回答,唯恐事情有變,幾人對望一眼,踹開了房門!
章二十三
“滾!”
一聲怒喝劈頭蓋臉的砸下來,持刀的幾人還沒轉過彎來,只見那房中榻上端端正正坐著一白面書生。模樣沒錯,給他們的話就是要殺掉一個病書生。
可是這書生卻自有一番清貴凌厲,當下冷起的眸讓人不敢直視。床上的枕蓆猛然砸了出來,他厲聲道:“哪裡的狗敢來本公子門前吠?!不想要命了就踏進屋子來!看看是城衛府的閻王夠狠還是你們的刀夠快!”
被罵了個懵頭的持刀人面面相覷,本見他不躲不閃就知道是個硬茬,可沒料到是城衛府的人!他們只是拿了商客給的錢,卻如何也不敢動官府的人。
禪睿神情越發跋扈,帶著冷笑都有一番滲人,他寒聲道:“持刀夜訪,審查衛喬大人可沒提過這個條理!”
聽到喬吉的名頭為首的人險些給跪了。他們都是鳴杉四下的逃犯惡人,沒落在喬吉手裡也聽過喬吉的名聲,知道這個喬大人手段何其狠辣,衝撞了他的人再落到他手裡,不剔骨削肉是出不了城衛府的牢房的!頓時連著握刀的手也鬆了,趕忙連連退後,“公子誤會!我等正追的是江湖惡人。”說著就踹翻了店小二,呵斥道:“怎個帶的路?驚擾到了公子!”
禪睿冷笑,拿起榻邊擱放的玉帶就扔了過去,狠聲道:“擾了本公子就想走?”
領頭被這玉帶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