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給激盪壞了,“騾子——”她拖著長音,像在喚一隻不聽話的大走獸。馬律籮抬頭,頗為無奈地對著天花板眨眨眼,轉身慢步挪回她身邊。
林森柏抓住片刻寧靜扭頭與咪寶咬耳朵,“我都說她火星來的吧,你還不信。”
咪寶聳聳肩,這就算同意了,“那還不跑?”
“你以為我不想跑啊?關鍵是師燁裳要探底子,難道咱丟下她跑?”林森柏搖搖頭,口氣無奈。
“她一直坐在那兒聽你們說話?”咪寶溜了眼正在與汪顧甜蜜蜜的師燁裳,“樣子也不像啊。”
林森柏哼哼冷笑,邊笑邊打量咪寶身後那一片鑲滿各色寶石的裝飾牆,“她就那樣,腦袋後面長眼睛,其實還不知道在跟汪顧胡咧咧啥呢。”
事實證明,林森柏還是很瞭解師燁裳的。師燁裳這會兒真對汪顧柔情蜜意曖昧迷離纏綿悱惻地無聲揹著《離騷》呢,都背到“戶服艾以盈要兮,謂幽蘭其不可佩”了。虧得是汪顧定力好,兜得住,她背得想不起詞來的時候,還能給她當個提詞器,若換常人來,非笑場笑得背過氣去不可。
“師燁裳,林董和郝董帶了上百人在外面,把人家場子都給清了,她們怎麼也不生氣?”汪顧挑了個能被莫茗梓清楚看見的角度,脖子一伸一伸的,作勢要去咬師燁裳的耳朵,師燁裳笑著躲避,她窮追不捨,“再說,這場面也實在太詭異了吧?談判不像談判,聚會不像聚會,劍拔弩張兩句就又消停了,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高手對決場面?”她終於吻上師燁裳的耳廓,卻非常剋制地點到即止,不過就外人看,這倆就是馬上滾成一堆也不奇怪了,甚至還會被少部分性急的圍觀群眾批評為:前戲忒長,情節拖沓。“嗯……你怎麼不用香水也香噴噴的。”
對於汪顧舉一反三的悟性,師燁裳從不心存懷疑。小白領很有眼力勁兒,更難得是她不會自作聰明地妄圖用常規思維去理解當前局面。因為當前局面已然不能單憑嚴謹縝密的邏輯判斷去推得結論,所以任你再聰明的人也必須潛下心來仔細觀察,就算要暫時犧牲色相出租自由也在所不惜。林森柏郝君裔自是深諳此道的箇中好手,但她們一個是靠錢權交易起家,一個更有著非同尋常的家學淵源,與汪顧不可同日而語。在此般難以言喻的高壓之下,只有系統企管經驗的汪顧仍可以處變不驚,並敏銳地察覺到莫茗梓與馬律籮的異常之處,若一定要說這不是天賦,恐怕張蘊兮在天有靈也會降下兩個大雷來……師燁裳心想:不怕狼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戰友。馬律籮,無論從什麼角度,我都毫無保留地同情著你。
“外面的客人要是重要,莫茗梓也就不會脫場跑來跟我們耍花槍了。”放心地把下巴倚在汪顧肩上,師燁裳舒服地嘆了口氣。聽見外場守著林森柏和郝君裔的人,她心裡不由輕鬆許多,只要汪顧的安全有保障,她就沒有後顧之憂了。“還有,她們不是不生氣,而是沒有生氣的必要。現在我們人比她們多,她們的怒氣不能成為借題發揮的理由,那還生它幹嘛?生出來就要養的……”沒頭沒尾地答到這兒,師燁裳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來,拍拍汪顧的背,她狀似依依不捨地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走,咱過去跟郝君裔聊聊。恐怕只有她能查到莫茗梓是什麼來頭的牛人了。”
雖然有些人的底細,就算被你摸得通通透透也是於事無補,但至少能讓你知道什麼時候應該明哲保身,不要白費心機負隅頑抗,更不要碰了人家那根又紅又專的底線,否則到時落個滿門抄斬的下場,無聲無息地就舉家“移民”了。
坐在茶几上的兩位還在專心致志地竊竊私語,師燁裳抬手與她們打了個招呼,莫茗梓偷空回禮,閒適之餘,她似乎並不介意“客人們”扎堆聚首。當然,這對“客人們”來說,決計不是什麼好象徵——只有少數有著絕對控制感的人才會這樣肆無忌憚地放任對手,那心情,也許就像人看螞蟻。圍起來是因為好玩,放了也是因為好玩。
眼下且不說莫茗梓智商幾何,馬律籮又智商幾何,師燁裳是確確實實地從這個“如意”中感覺到了壓力,低聲喚來林森柏,四人神情各異地走到距茶几三丈開外,落地窗前擺著的兩把仰椅邊。郝君裔和端竹正躺在上面曬太陽,見她們來了,端竹立即乖巧地起身讓座。四人都沒老到兩步一歇的地步,於是就都沒有坐。
“師燁裳,你試探夠了咱就走吧,”林森柏把爪子伸進咪寶的裙兜裡,摸索半天,總算掏出一小盒橡皮糖,含著幸福的微笑開啟,她邊說邊往嘴裡丟小熊小狗小兔子,“雖說她不能真把咱困在這兒,可她們的目的肯定還是不讓咱在明天開市之後有動作啊。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