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可危險的,咱兩有事還能逃,這兒可有個腿腳不好的,逃不了,要抓也先抓她。她值錢。”師燁裳壞心眼地將擺在腹間的右手似乎很不經意地朝林森柏指去,林森柏頓時吹鬍子瞪眼地大喊:“啊——你個王八蛋說悄悄話能不能小聲點!”本就不緊張的氣氛在她這一喊之下頓時生出幾分娛樂的意味來,師燁裳和汪顧紛紛低頭抖肩,連端竹都忍不住站到了窄長的通風窗邊,開啟骯髒得看不見外景的紗窗,望著窗臺上幾十個骯髒變形的菸頭,閉著嘴,忍笑。“吼!你們這群混蛋!欺負殘疾人算什麼英雄好漢!”
師燁裳笑夠了便抬起頭來,撇著嘴角拍拍林森柏的肩,拖著長音道:“感謝殘疾人為B城私企共榮做出的貢獻,我們先進去看看,你來不?”
林森柏剛要說些什麼,突然聽端竹在旁低聲道:“師小姐稍等,我看……可能有問題。”聞言,師燁裳和林森柏各自一愣,在場三人紛紛將頭扭向站在窗邊的端竹。“如果這時候刑警大隊的人來了,我們會有理說不清。”
“我們是在救人,又不是在殺人,怕什麼?”林森柏環起手來,不解道。
“他們可能沒有設崗哨,因為從這裡是能夠看得見樓下停車場的,”端竹指了指那扇掛滿柳絮的骯髒紗窗,“他們經常開啟紗窗在這裡抽菸,也許就是在等我們來,只要我們來了,他們就走,老爺爺說過,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應該會等待時機成熟,然後殺一個回馬槍,咱們沒報警,刑警過來的話一看見這場面肯定會先扣留我們,同時收留他,”端竹又指著那扇斑駁的房門,看向師燁裳,“這是事關師小姐的案子,現在……師小姐來了,應該就算時機成熟了吧?”
林森柏與師燁裳對視一眼,心中一時都有了答案。端竹知道林森柏的不反駁就代表同意,隨即一手捏在她肘內,一手抬起她的左手,步子平穩而迅速地扶她去往電梯口。師燁裳在她們動身後低聲問汪顧這是幾樓,汪顧說三樓,師燁裳看看不遠處的乳白色消防門,二話不說便牽起汪顧推門而入,一路從消防樓梯走下一樓,並故意繞了遠路避開賓館大堂直接進入後院停車場。
汪顧知道事態緊急,師燁裳朝她伸手,她就把車鑰匙給了師燁裳,兩側車門一關好,一輛H2便從她們車後揚著濃塵開過,師燁裳見狀,立刻出車跟上,三輛JEEP緊隨其後。五輛車魚貫出了院門,不多時便開到立交橋上。等各車呈一字型停進緊急停車帶,師燁裳迫不及待地推門下車,順手從褲兜裡掏出雪茄盒,丟一根給剛開打車門,還沒來得及落地的林森柏,隨即斜倚在車門邊,勾著嘴角閒閒抬頭對林森柏道:“看看你乾女兒猜得準不準。”
林森柏也是一臉變態的亢奮,嘿嘿一笑,從手套箱裡掏出火機,自顧點菸,“要是不準,咱就再溜回去默默地把他抓了唄。反正我之前都是悄悄幹活,那層樓裡也就兩三間房住了正經人,其他都是小姐們長包給恩客使用的。小姐昨晚開工,今天肯定都睡得跟死豬一樣,按他們那群人的習慣,少也得睡到三點去。嘿嘿,警察就算來了也指不定是抓誰呢。最近掃黃啊。”
“倒也可能是用這個藉口報警,畢竟軟禁的事無頭無緒的不好出警,除非是有備案的,不然人家還當你是吃飽了撐的惡作劇呢。”師燁裳與林森柏對了個火,第一口就吸得又深又濃。汪顧頂著烈日走到她身邊,將一本薄薄的雜誌遮到她頭頂,嘟嘟囔囔埋怨道:“曬多要頭疼的。”
車裡的端竹正在打電話,師燁裳踮起腳尖越過林森柏看了看她,一時不勝唏噓地低著頭小聲對林森柏說:“當年還想著要拔釘子呢,現在反倒是釘子幫大忙。好在當年你沒聽我話把她送國外去。”
林森柏咧嘴,小心下車,嘭地一關車門,假意摸著自己額頂的疤痕,其實是不想讓端竹看出她在與師燁裳咬耳朵,“當年我想來著,可一忙就給忘了。”
說話間橋下突然傳來一道警車專用的喇叭聲,哇哇,又癟又沉,像老青蛙在叫。一行人立刻走到橋欄邊,也不探腦袋,只是裝作觀望風景的外地人,稀鬆平常地袖著手往下看。
“嘿!真掃黃來啦!”林森柏興奮地拍著師燁裳的肩,“你跟端竹一人對了一半!”
汪顧眯起眼睛一看——可不是麼……一輛帶隊的警用轎車後面跟著三輛小麵包,三輛小麵包後面跟著三輛大面包,可別以為大面包就完事了,後面還跟著兩輛六噸的五十鈴箱車……這不就是大舉掃黃時期,各省各市公安局預備要把那些“五千塊”通通裝回去時慣用的傢伙嗎?嘖嘖嘖,這一車能裝二十幾三十個“五千塊”呢,警隊又創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