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幹嘛?投案自首啊?”
師燁裳當然不是要投案自首,因為她對女獄警一點興趣也沒有,再說她也沒罪可認,“他不是通緝犯,現在抓進去也只會被當成嗑藥磕多了的嫖客。如果疏通及時,我們應該能把他直接從局子裡撈出來。距離開庭還有一段時間,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家人,讓他改變主意。”
林森柏撇撇嘴,似乎對師燁裳這種執著很是無奈,“你還真是不放過任何機會啊。要麼就讓他在看守所裡出點事兒得了,誰接管誰管,反正看守所裡出事賴不到咱們頭上。”
“沒了他也挺麻煩的。”師燁裳冷眼看著停在賓館正門前的警車,“他是唯一的替罪羊,除了他,誰都不行。我只奇怪,沒有他,我爸的罪名應該也會成立,那莫茗梓為什麼不直接辦了他?費這番周折,有必要嗎?”
汪顧還在一旁替師燁裳撐書,聽到師燁裳的話,她便玩笑般地接了句茬,“該不會是借挾持他來挾持你吧?”該買把遮陽傘放在車上,不然這個寶貝疙瘩還沒被挾持就被曬死了。
這個問題,汪顧說得玩笑,師燁裳卻就此認真地考慮起來:看這情況,他們應該有兩手準備,一是她找不到他,這樣他們便可以一直隨心所欲地控制他,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二是她找到他,經過警察這一手,他們便可以乾乾淨淨地將一個已經被洗過腦的人交到她手裡,前者可以透過面對面的談判對她實施控制,後者可以透過遙控他對她實施控制。
他們知道她肯為師宇翰做的遠不止那麼多,必要時,她是可以放棄商業利益的。
畢竟把師宇翰——一個天真活潑的老人家——弄進監獄對誰也沒好處,所以他們做了這麼多事,總要有點兒回報不是?
267 解禁
人一旦落入了被動,那就是再聰明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現實生活中,沒幾個人能像諸葛孔明那般什麼都略懂,什麼都略知。當然,即便是諸葛孔明,那也是被神化過的一張臉譜,真正讀過三國志的人都曉得,諸葛先生本來沒那麼牛,好些個出神入化的計謀都是羅貫中杜撰出來博噱頭的,據說靈感來自茶館裡的說書先生——白天聽書,夜裡一手三國志,一手孫子兵法,道聽途說加上史實文獻,天下文章一大抄,名著就此誕生。也不知是哪個說書先生那麼倒黴,都快趕上古老的哲人了,被筆盈盈了還收不到版費。
好吧,數落完抄襲(誰再捏著TXT抄我誰就跟我姓!以前抄我八號就算了,現在連橋段佈景和道具都抄……您老難道就不能多費點兒心想些自己的東西嗎?不帶您這樣羅貫中的),咱們言歸正傳。
師燁裳不是被神化了的孔明哥哥,她只是個小心眼兒壞脾氣的凡人。既然是凡人,她就得乖乖遵守“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的定律,被人牽制,換言之,就是被人挾持。
汪顧眼裡的師燁裳,總是風輕雲淡大方得體的,那樣的師燁裳即便有火氣,也很容易讓人看出偽裝的痕跡,她一面用強勢的語言向對方施壓,一面又輕鬆地剋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真的將不良情緒上升到“生氣”的境界,她只要讓做錯事的彼方受到應得的懲罰就足夠了,多一分,她都會覺得自己失儀,覺得自己吃虧。汪顧想,也許這就是天生的領導者,面對常態,統御有道,褒貶有度,博學自信,冷靜自持。但汪顧沒有想到的是,師燁裳在面對兩難抉擇時也是這個樣子——孤注一擲,擲完算完,就像一個願賭服輸的賭徒,買定離手,罔顧結局。
從派出所回家的一路上,汪顧不停在問師燁裳,萬一找不到他家人,可怎麼辦?難道白養著他?
師燁裳對汪顧向來是不厭其煩的,她能忍耐她徹骨肉麻的情話,自然也能忍耐她囉裡巴嗦的關心,擺擺手,她又對汪顧說了一次“涼拌”,透過車窗看到向陽花兒童福利院的伸縮門,一時想起那隻小浣熊,她再加一句,“咱們去看看小浣熊吧,也不知道她被領養沒有。”
汪顧喜歡小浣熊,但車外斜陽並不比當頭烈日溫柔到哪兒去,師燁裳剛在烈日下站了一會兒再動身時步子都不穩了,汪顧實在怕她中暑,於是好言相勸道:“咱們先回家吃點飯,喝點綠豆湯再去好不好?你真得把衣服換薄點兒了,又不愛出汗,熱量都散不掉。”
聽汪顧說起“飯”,師燁裳驟然覺得肚子空了。從出來到現在,快有四個小時,這四個小時裡她沒想起要吃東西,雖然早飯吃得晚,可她食量在那兒擺著,一頓不吃餓得慌,心慌,“那還是快回家吃飯吧。”捂肚子。因為情勢緊張而一直卯著的那股勁兒卸掉之後,是人都得全無選擇地虛一陣。汪顧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