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定位,小小鴿子籠,租好租,賣不好賣。
咪寶酒店住多了,樣板貨也看多了,可她還從來沒見過這麼物超所值的酒店。一萬多塊便有異常優質的全海景套房住,廳像四敞八開的通風堂,房像三面觀海的大亭子,拉開三米陽臺門,離泳池只有五步,寶藍色的泳池外還有與天一色、望之不盡的大海。烈日下,近處有被陽光曬成白色的沙,水線內有被海水浸成金色的沙,潮湧處有沉在海面之下、被海水洗成藍色的沙……咪寶站在實木露臺上深吸一口氣,對著大海喊:“林、森、柏~”林森柏嘬著牛奶從沙發間站起來,手捏檀香扇,晃晃悠悠走到咪寶身邊,剛一站穩就用冰涼的牛奶瓶去貼咪寶的臉,等咪寶被她凍得一個激靈,縮起脖子躲離她三步時她才像個老流氓般□著開口道:“喊完啊。”
咪寶擦掉臉上水珠,莫名其妙地看她,“喊什麼?”
林森柏繼續嘬牛奶,牛奶瓶先叫唧唧,後叫咕咕,她再猛力吸一口,可憐的奶瓶君便光溜得連條褲衩也不剩了。“啊~”她大張開嘴,嘆一口奶味濃郁的涼氣,搖搖扇子,眼睛斜瞄著咪寶問:“你不是要喊‘林森柏我愛你’的麼?怎麼能只喊一半?”
“我啊呸!”咪寶作勢踹她,她也假裝被踹到了一樣摸著小腿叫疼,咪寶搶過她的小扇子,邊往汗溼的頸間扇風,邊撫貓般順著她後腦勺上的黃毛道:“你自戀不打草稿,臭屁不嫌牙疼。我是叫你過來給我捶背而已,誰要喊後面那三個字啊?又不是演電影。”
日暮將至,四周一片炙熱斑斕的寧靜。海面層疊翻浪,卻聽不見一點兒聲響,屢有七色彩帆點綴茫茫海蘭,遠處,大型郵輪慢蹭蹭在海平線上爬動,像只笨拙的大白鯨。加井島近在咫尺,似乎一伸手就能摸到。
“錢隸筠,我好愁啊。”林森柏頗不要臉地裝著小鳥依人滿身是汗地靠進咪寶懷裡。咪寶不知她愁什麼,卻也不問,只張開雙臂將她攬在身前,下巴靠在她肩上,靜靜等她說。“你說咱是在三亞養老好呢?還是在萬寧養老好呢?要快點定下來,再不決定就來不及了。”
咪寶輕輕在她頸間啃著,牙尖與面板難分難捨地廝磨,卻要小心翼翼,不能留下吻痕——咪寶不喜歡這樣,她喜歡讓林森柏周身貼滿屬於她錢隸筠的LOGO。可指不定什麼時候老人家和小鬼們就殺過來了,那些LOGO卻不是說消失就能消失的。“為什麼會來不及?”
林森柏喝太多牛奶,連汗水都散著溫軟奶香,和著柏木淡香水的冷冽氣息,是一種甜蜜而踏實的味道。
“我滿身汗呀,舔來舔去鹹不鹹?不怕齁死啊?”林森柏癢癢,邊說邊笑著躲避,“還舔、還舔?!”可咪寶將雙臂鎖得死緊,右手還力量過剩地在她腹間搖著扇子,她又不能真令脊柱側彎九十度,躲避之事只得作罷,可憐一個想當攻的小受成天去健身房鍛煉出來的一把雞仔兒力氣到頭比不過一個連逛街都懶更不知健身房為何物的大攻。“一間養老院從等地到建成,算到最快也得三年,管理成熟五年,這麼一算八年就過去了,要想硬體完善,又得修修改改,十年之內能住咱倆嗎?估計懸。我見北歐那些養老院都是一改再改,改了好多年都不盡如人意的,我又沒這方面的經驗,這可怎麼辦呢?要是我四十歲之前它還不能……”
咪寶聽她嘮叨聽得一頭冷汗,為防她把自己活活糾結死,只好喊停,“CUT!林森柏,你今年才二十八!”掰轉林森柏的身體,咪寶兩眼盯著她那雙無辜的桃花眼,扇子卻還在她背後不停扇動,“快去換衣服!我教你游泳!”
……
什麼叫旱鴨子,看林森柏就知道。
一下水,四肢不管怎麼劃都劃不到能產生浮力的地步,手掌是抓水不是撥水,腳掌是扒水不是踩水,鼻子裡突突往外冒泡,腮幫子鼓脹猶若溺斃的屍體,撲騰撲騰像只稱砣一樣直往下沉,這就是旱鴨子的標準。
咪寶煩心地揪住一條大褲衩的褲腰,將某人提出水面,哭笑不得地看著某人屁股露在水面上,頭和腿都還埋在水裡,努力地學青蛙,心裡只有一個字:笨。如果一定要說四個字,她會說:笨得可愛。
中場休息時,咪寶喝光瓶子裡的水,靠在泳池邊,虛踏著水,任憑半裸身軀漂浮在水面上,“你就是個沒有運動細胞的人,除了跑步,其餘一概不行。我就沒見過游泳越遊越沉的,光見褲衩漂,不見人在哪兒。”
林森柏抱著救生板坐在太陽椅上,怒視夕陽,櫻桃小嘴癟得像個摘了假牙的老太太。沙灘褲溼漉漉地垂在她腿間,胸前雖有淺綠比基尼上裝一條,卻不如沒有。“淹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