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吧唧”就在她鼻子親了一口,轉而底下頭來,狐媚地咬著她的耳廓幽幽道:“少裝,你膽子比個天都大,我要再不出櫃,我怕你會把我媽我哥都軟禁起來關籠子裡喂。”
“沒有啊,沒有啊!我只是想把他們送出國去享受人生而已,”林森柏連連擺手,裝一副很無辜的樣子,心裡卻由衷感謝咪寶又給她提供了一條妙計,“他們是你家人嘛,我怎麼會對他們不利?”除非是逼到那份上。
咪寶挑眉,似乎早已猜出她的話外話,“你對你自己家人都不手軟,誰的家人對你來說還不是‘別人’?”
林森柏一手摟著咪寶的腰,一手拍拍咪寶還伏在她耳邊的腦袋,心虛地轉移話題道:“是不是等反恐精英來了再說比較好?我真的怕你哥會……”就在此時,房門突然被人猛力推開,咪寶慢慢抬起頭來,林森柏沒來得及給反恐精英打電話,知道不會是他們,但她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病人親屬進錯房門,於是情不自禁地衝天花板埋怨:“同志,你就算不會看門牌也應該會敲門吧。”說著,她忽悠坐起,看一眼來人,愣住,這回是真愣了,因為來人不但氣勢洶洶,而且人多勢眾——徐延卿,大筠,外加一個陳興國。
257 一個巴掌拍不響
咪寶這個人,並不像林森柏那樣,想什麼是什麼。她有閱歷,但還是單純,有智慧,但不夠果斷,有主見,但不算勇敢,當然,這並不是在說她膽子小,而是在誇她瞻前顧後,太過瞻前顧後,事業上如此,感情上也如此。說得不客氣些,她就不是個能成大器的人,因為她實在缺乏拓進精神,換言之,就是缺乏野心,以至於如果不把她逼到那一步,她就絕不會主動做些什麼來改變當前局面,所以今天她要出櫃,亦全然不是出於本心的主動,但也不關林森柏是否心狠手辣的事,她其實是被陳興國那愛打小報告的給逼得不出櫃都不行了。她若不主動出櫃,徐延卿和大筠就會來逼她出櫃,與其被動,不如主動,以便爭取到主控權,至少不用連這件事都受陳興國制約。
說起來,打小報告對陳興國來說可是個有年頭的愛好了。就像喬丹愛打籃球,老虎愛打高爾夫,泰森愛打人,陳興國就他媽愛打小報告。在大學裡,他那“喇叭喇叭一枝花”的綽號,比他“校草”的名頭還要響。學校裡的人一凡要做些違反校規的事,或要說校長老師輔導員壞話,就必須遠遠地躲開他,如若不然,不出三天當事人雙方就得堂前對峙。
據咪寶腦內有限的八卦硬碟記載,他在大學期間造就的孽障,最輕微一次是舍監主任一口氣對他所在樓層中,六間寢室共二十四名在宿舍內違規打麻將的大四學生予以記過處分,最嚴重一次是校方在兩個星期內接連開除了七名嫖娼大一學生的學籍。中間那些五花八門的悲劇略過不提,光提那些令咪寶記憶猶新的事:他曾三次引領後勤部老師直闖特定女生寢室搜查大功率電熱器,七次檢舉同寢舍友夜不歸宿,九次趁提前交卷的功夫密報監考老師某排某列某生打小抄……陳興國報告範圍之廣、報告資訊之多、報告程度之深,由此可見幾斑。當前,咪寶嚴重懷疑若非他當年暗戀她,她那些個丟粉筆、畫桌子、上課睡覺、早讀喝粥之類的醜事一定會被捅到輔導員那兒去。
他那麼愛打小報告,今天的事情,又怎麼可能不報告呢……星期天夜裡十點,咪寶躺在床上如此作想。想著想著就伸出手去,打算摟住林森柏的小板腰跟她商量出櫃的事。可是當晚林森柏被攆回家去照顧端竹了,她自作孽,無人可抱,加上不斷回憶著童年與父親之間發生過的喜怒哀樂,傷心之餘,失眠不可避免,她乾脆跑下樓,在ICU門口坐了一宿,直到天光大亮。第二天,適逢星期一,林森柏在公司忙得團團轉,中午陪她吃飯時不停看錶,她能夠體諒林森柏希望儘快把工作趕完,以便來醫院陪她的心情,於是再壓下與林森柏商量的衝動,把話頭硬留到今天——結果說晚了不是?敵人已然殺上門來,為今之計,唯有走一步,算一步。
當然,如果可以,她決不想搞敵對。可正因為不可以,所以她不得不搞敵對。
這事情已然擺到了明面上,徐延卿一定會想方設法讓她和林森柏分開。但林森柏是她的命根子,她怎麼能跟她分開?再說,林森柏沒做錯什麼,從來沒有。林森柏在這份愛情裡做到了她所能做到的一切,她又怎麼能用整個社會的錯誤去懲罰林森柏?
嗯,在醫院出櫃有好處,至少急救方便,裝病也一下就能被診斷出來——原來不光腦殘,冷血也是能傳染的。
“陳興國,我就知道你會打小報告,”咪寶雙手環胸,翹起二郎腿,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