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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厭惡,難道是高興?如果是高興,不用多說,請你趕緊去應聘安全域性的情偵職位,世上找不出比你情商更高的,你連特殊訓練都省了,直接上崗,五年之後,社會各界人士都將對你這位間諜之王頂禮膜拜,退一萬步,你也至少能搞個感動中國的獎盃回來,到時可別忘了開狂吃派對,讓所有見證你成長曆程的人共襄盛舉。
如果不是厭惡也不是高興,莫非是鬱悶?你這個腦血清素過高的悶葫蘆,快別再吃香蕉菠菜南瓜之類的東西了,否則你的生命裡除了開心就是鬱悶,黑白相片一樣的人生很快就會過膩,到時再想體驗喜怒哀樂就遲了……
好,上面有中的嗎?如果有中,恭喜你,你已經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又萬一你是連這樣一幕都沒經歷過的人,那你能活到那麼大真是不容易,因為你幸福得令人想捶你。
可若是你經歷過這樣的事,而以上都不中的話,那你應該還很清楚的記得那一幕吧?
嗯……你哭了嗎?
罷罷罷,古老的哲人有攻、阿不,有公德,不八卦。不管你哭沒哭,反正林森柏是哭了。可嘆她蹲在路邊一棵大樹下聲嘶力竭地哭著,腦子裡還極其清醒地認識到,哭不會令她更好過,但忍著不哭一定會令她更難過——可憐的林森柏,小嘴比誰的都硬,哭起來卻比誰都慘。但也沒辦法,這是她第一次感覺對父母失望,她簡直傷透了心,更傷透了胃。
嚶嚶嗚嗚躲在陰影裡哭足十五分鐘,她的胃實在疼得受不了了。看錶,快八點。她前一段胃疼疼出經驗來,知道這不是一時半會兒說完就完的事,咪寶快下班了,到時要被她看見自己這副慘樣估計連明天生日都過不好。林森柏當機立斷,攔輛計程車去往醫院,在急診室打了吊瓶,又躺在病床上休息了一會兒,她這才覺得胃裡好受些,此時已近九點。咪寶打過電話,她沒敢說她在醫院,只好說她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事實也是如此,打完針她就回家了,這小醫院剛好在她父母家與自己家之間。咪寶問要不要去接她,她急忙一口回絕。
醫院的針和藥都很特效,推開房門時,她的胃已經完全不疼了。咪寶洗完澡正拎著個充電抽風筒滿屋子來回逛蕩著吹頭髮,看見她回來,情緒也是一如既往,淡淡的,並不會一下飛撲上來摟住她,相反只是把換洗衣物交到她手裡催她去洗澡。
“你身上怎麼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眼睛還又紅又腫,搞什麼鬼?”咪寶在發現這兩點後,立刻把已經交到林森柏手裡的東西丟到床上,攬著林森柏的肩,哄她到小沙發上坐好,抓過兩隻細溜溜的鳳爪,果然在她左手手背上看見一塊烏青,“去醫院了?誰欺負你了?”
林森柏不撒謊,能瞞她就瞞,瞞不住她也不希望說些假話讓咪寶誤會,“沒,就是去爸媽那兒吃完飯,回家路上覺得胃疼,順便去醫院打一針止疼而已。”
咪寶知道她有些事情不想說,她便也無謂讓她為難。小奸商當前的樣子很可憐,眼睛紅紅,鼻頭紅紅,鼻翼兩側大概是被她擦淚擦得起了皮,淚乾後還有點點鹽漬的白印沾在上面,中午替她整理好的法式小馬尾有點兒散亂,想必那剛被鎮痛針安撫過的胃袋也不好受,“這樣……走吧,我替你洗個澡,乖乖上床睡一覺就好了。”
林森柏點點頭,趁咪寶放水的時候將戒指收進保險箱,然後慢蹭蹭把自己扒光,因為實在撐不起陽光燦爛的模樣,她乾脆就這麼苦著一張受了委屈的小臉跨進浴缸,一言不發地悶頭坐在那兒,任咪寶坐在她背後拿著個浴球沾著泡泡水和精華油把她當車子一樣刷。
“還想哭的話就哭吧,不想說是什麼事也沒關係。反正再難過的事情也終究會過去。”咪寶怕把洗髮水弄進林森柏眼睛裡,於是拿了花灑讓她自己衝。
阿乖很乖,接過花灑衝著自己的腦袋就是一頓狂噴,結果洗髮水還是進了眼,原本哭過之後紅腫發澀的眼瞼被化學品刺激,這下她想不哭都不行了,有咪寶的話墊底,她乾脆一頭撲進咪寶懷裡,哭了個天昏地暗。
“我爸罵我……罵、罵得好難聽……嗚……”一把鼻涕一把淚,通通抹到咪寶剛換好的睡袍上,“我從來不知道他是會說、說、說那種話的人……他以前還經常教育我要、唔、要文明有禮貌……可是他自己……嗚……咳咳……嗚嗚……”
咪寶大概也猜得到她是因父母的事而哭,但林森柏哭得慘成這樣她還是第一次見。且林森柏這傢伙,以身為中國人而自豪,遣詞造句皆力求精確。以前她形容理性批評某人時,用的是比“批評”更顯口語化的“數落”和“嘰歪”,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