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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部分

成效,她也就有了大功告成既往不咎的意思。轉而將塑膠瓶塞換成橡膠瓶塞,找來一支上百毫升的大針管,三針管空氣抽出來,先是兩隻母蚊子啪嘰啪嘰爆了肚皮,後是大小蒼蠅爭先恐後地腹瀉嘔吐。端竹發現蒼蠅眼睛裡的壓力似乎比較大,因為等她抽到第四管,近九十毫升刻度時,內裡最大的一隻蒼蠅爆了左眼,體內器官外冒,右眼正處於爆與不爆的邊緣,皮都薄透了,可腿還在蹬,翅膀還在撲騰。

端竹看著這些,沒感到快樂,不覺得殘忍,更枉論噁心,倒是郝君裔剛在睡夢中哼了一聲,她便立刻放下瓶子,六神無主地奔過去,結果發現郝君裔的鼻子上出了汗,又急忙洗手消毒給郝君裔把扇子——她這才覺得踏實愉悅了。除了郝君裔之外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機械而麻木的。

“唉。。。”隨著年齡增長,端竹逐漸發覺了自己的異樣:這不是愛上一個人的表現,簡直就是犯了魔怔才有的表現。否則無法解釋她以伺候郝君裔為樂的心理。

她知道這兩年來自己變多了,所有變化都談不上好或不好,只是必須。如今追憶起來,她正是因為全盤接受了郝君裔的人生觀,才會一步步將自己心中那方由貧窮和侮辱堆積成的寒冷荒漠坦誠地暴露出來。

“人窮而有志,心腸必定是早被苦難磨出了老繭,磨成了磐石一塊,所以你在我面前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別裝,偽裝太辛苦。再說你現在也不需要用偽裝來保護自己了。今後就按你想的去做吧。呵呵,別看我懶,保護你的能力,我還是有的。只是日後殺人放火之類的事情要儘量做得隱蔽一些,免得叫人家說我們郝家人智商低,殺個人放個火還會有把柄讓人抓到。”這是郝君裔正式收養她不久,在一次閒聊中說起的話。完全符合郝君裔的做派,也全然符合郝家人的風格。

端竹當時聽得驚訝,心想自己怎麼可能是那樣的呢?

可等得知親生父親入獄,大概永世不得超生的訊息之後,她仔細琢磨了自己那幾分幸災樂禍的情緒,這才確定下自己的內心——恰恰如郝君裔說的那樣,是磐石一塊,堅硬無比——真正的悲傷與快樂都在十歲那年與外婆一道被推進了焚屍爐,從那一刻起,她的堅強已經化為冷漠,無論眼淚還是笑容,若非刻意為之便是條件反射。

所以她的笑才會是單純得沒有雜質的,因為它並不反映什麼,也反映不出什麼。回想這些年來,能撩撥到她心靈深處,讓她真心發笑的,只有林森柏那一家子和曾經的好心鄰居們,連郝君裔都不算一個——她很少對郝君裔笑,她只希望郝君襲笑。

“今晚給個牛腱子吃唄。。。”

此言突然而至,如一道奔雷。端竹受驚不小,眼睛一下瞪了起來。初初她只曉得郝君裔在說話,卻沒聽清她在說什麼,經過細細回想,方才知道郝君裔是在跟自己要肉吃。

“你真有那麼想吃肉?”她按下心跳低聲問。

可郝君裔說完那句之後就不做聲了。原來是在說夢話。說夢話都能說到牛腱子,可見她有多饞。。。想到這裡,端竹坐不住了,放下扇子就出門找醫生去。

郝君裔在黑暗中睜開眼皮,嘴角露笑,但很快便恢復到死了的狀態——只是問句話而已,以華端竹同志的辦事效率,一分鐘都要不了。而華端竹同志果然不負眾望,出門五十三秒之後便提著一袋子密封熟食回來了。郝君裔心裡偷樂,繼續裝睡,可由於裝得太努力,她身上又出了幾層薄汗。

端竹是見不得她有半點兒不舒服的,在陰暗中看她那鼻翼隨著呼吸一閃一閃亮晶晶,幾乎是想都沒想就又抓過扇子輕搖起來。偏偏郝君裔把端竹教壞了自己卻還善良得很,因為牛腱子而對疼她護她的端竹實施殘忍欺騙,她十分過意不去,心潮澎湃之下,她怎麼也睡不著了。

對於一個懶人來說,睡不著是一件很值得著急的事,可越著急就越睡不著,越睡不著就越覺得熱,越熱就越愛出汗。不一會兒,風停了,她聽見淙淙水聲,心知端竹的下一步動作是要給自己擦身子。擦吧擦吧,反正擦完了比較涼快。她如是揣摩著,漸漸地放平了心態,也不怎麼冒汗了。只是這回那毛巾擰得不甚幹,端竹一抬手就會滴幾滴水珠子,動不動便要冰她一下,不如平時舒服。

擦完脖子和腋下,端竹去換了盆水回來。這次的毛巾還是擰得不太怎麼幹,甚至愈發地淅瀝。涼毛巾的觸感從她胸間穿過時她禁不住抖了抖,然而剛抖完,心口處立刻被一陣乾燥的溫暖覆蓋,她沒想許多,只覺得挺好。誰知下一秒,所謂的溫暖盡數集中到至高的那一點上,輕揉慢捻,意圖明顯——這就不怎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