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森柏神情慌張,百口莫辯,被一群出來撈外快的模特纏得快要使出旱地拔蔥之力演一出狗急跳牆之時,郝君承又摟著那位裸女扭過來了,往林森柏旁邊的單人沙發裡一坐,他笑得相當淫邪,“林董,您當真不好女色啊?”
林森柏擦著冷汗左阻右擋,忙得不可開交,聽郝君承這麼一問,她當即咬牙切齒地回應道:“戒了!”郝君承看她實在不像是惺惺作態,又怕惹惱了她,便趕緊讓她身邊的女人撤開,一邊趕蒼蠅似地揮手,一邊還嘆,“唉。。。錢隸筠真是了不起,先是讓我家老大遁入空門,後是讓林董您不近女色,我怎麼就看不出她到底有哪裡好,居然把你們一個個迷成這樣。”
言間門鈴乍響,自有裸人跑去開門。送餐的服務生估計看多了這派場面,竟能目不斜視地一路將餐車推到林森柏面前,繼而從容淡定地卸菜擺盤。“不知道林董喜歡什麼,就每樣都點了一盤。”郝君承攤開兩手,做了個滿桌子的手勢。林森柏聞言一愣,傾斜身子避過餐車,果然看見一列長長的送餐隊伍陸續進門——臺子上地方終究有限,最後一車抵達的湯盅除了兩碗上桌,其餘的都卸不下來。模特們似乎早摸透了郝君承點菜的路數,光著身子紛紛奔向那輛餐車,一人一盅,喝得嘖嘖有聲。
“年輕”那會兒,林森柏也愛玩,一看貨就曉得這些模特都是小有身價的。為了保持身材,普通的東西你就是跪著捧到她們眼前她們也未必肯屈尊降貴地嘗一口,能令她們趨之若鶩的東西八成也不是魚翅燕窩之類的俗物。帶著好奇,林森柏開啟紫砂盅蓋,即刻傻眼,居然是國宴特色、周總理欽點、胡BOSS最愛的開水白菜——且不說白菜質量和廚師手藝如何,這湯,以十客,即兩千五百毫升為記,從預備到完成,光成本就要四五百塊。五星級酒店供應菜品,一般毛利會控制在八到二十五倍之間。又因清湯視材料而定,需要熬製六到九個小時,非預定不能有,所以每盅絕不會低於五百塊。屋裡有二十幾人,這麼一算,光是花在湯裡的錢就得上萬,而且看樣子,這夥人平時也沒少喝,搞不好天天晚上都得來一碗。
林森柏震驚了。倒不是驚訝於郝君承的奢侈,畢竟以郝君承的身份,就是天天喝十萬塊的湯也沒什麼可咋舌的,她只是驚訝於這一母同胞的極大不同:與郝君裔的慣性簡樸,郝君襲的慣性奢侈相比,郝君承是明面上簡樸,背地裡紙醉金迷。
從樣貌上說,郝家這三個傢伙長得簡直是一個抄襲一個,雷同度少也有百分之六十,尤其老大和老二,只是老大線條精細,顯得鋒利,而老二線條較其姐剛硬粗獷,更富有男性氣質。姐弟倆都是高挑個頭,衣架子身材,若是放在人堆裡,則不分彼此,同樣耀眼——林森柏覺得自己要是直的一定會想方設法包養他,卻可惜不是。她看他就像欣賞一幅畫,而可以想見,他看她就像欣賞。。。一株盆景。
酒菜上齊後,郝君承依舊是說,天南地北一通神侃比那天橋說書的能耐還大。林森柏覺得他再這麼下去得打一輩子光棍,因為沒有女人會想嫁給一個比自己還嘮叨的男人,首先孩子就活不下去。
老伯伯的新起點
酒杯一來一往,筷子一起一落,好容易熬到夜裡三點,房間裡磕了藥的裸人們卻還在搖頭狂歡。林森柏生怕那話癆要叨到早上九點,於是趕緊打住,“這個。。。郝先生,哦、不、郝董,”郝君承連忙擺手說叫他名字就好,林森柏懶得跟他扯屁,讓叫就叫,“郝。。。君承,田桓那邊的事,你是不是該給我個交代?”林森柏放下酒杯,拿了根牙籤剔牙,一邊剔一邊望著滿桌酒菜含糊不清道:“我沒有咄咄逼人的意思,只是想確定還有沒有迴旋的餘地。你知道的,田桓一旦上位,就代表齊東山和吳光耀必須下馬,而他們下馬,勢必會牽扯到我。坐牢不是個小事呀,”言及於此,林森柏嘆了口氣,肘尖抵在大腿上,兩手托腮,抬眼看向郝君承,“我秘書還想跟你姐的前女友一起去看奧運呢。”
郝君承咧嘴衝她笑,眉宇間藏著一種郝君裔所缺乏的油滑。然而這種油滑僅僅流於表面。他點燃一根色澤金黃的菲律賓呂宋,土軍閥似地從前向後摸了一把自己的大背頭,揮開身邊裸女,疲憊地將身子窩進椅背,“林董,我今天請你過來,其實就是想跟你說說這個事。但我真不大好意思開口。”
聞言,林森柏也笑了,輕輕鬆鬆一擺手,“我知道你是顧忌著你姐和錢隸筠的關係,所以對我也是客氣。不過生意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早幾年我能在百文金獅和盛昌之間分得一杯羹,就已經很幸運了,你想怎麼辦,直說吧,你要是有大動作,讓我源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