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謂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她意中所指,無外是林森柏感情無能,沒擔當,不負責,難以託付終身。而林森柏理解的,卻是另一碼事:郝君裔一個政商兩通的是她的心頭大患,師燁裳一個兩勢在手的她敵不了,金領新貴券商關建和,有政府採購撐腰的IT商毛藝,進出口商孫東進…個個都是師家會館的座上客,或多或少與咪寶有過接觸,情勢之嚴峻,就連師燁裳早幾個月前也忍不住對她說:“你要是不愛錢隸筠,就快放了人家吧。錢隸筠不小了,你還年輕,玩誰都行,別玩她。每天朝我問她資訊的男男女女多了去了,你別擔心她找不到好下家,B城又不光你一個財貌雙全,體貼善良的。”
林森柏當然不是在“玩”,她是真心喜歡咪寶。但她的喜歡,僅僅維持在戀愛層面上,與咪寶所求,差了有十萬八千里遠。
“睡覺睡覺!一跟你聊天就生氣,煩死人。”
林森柏背過身去,捏住被角裝呼呼,咪寶故意不理她,她就更生氣,心跳加速之間,呼吸也變得不順。
日久天長,咪寶也適應了她這種動不動就偏離航線的思維方式,哄吧,一時半會是哄不聽的,大家都是為了睡覺,何必傷和氣呢?可不哄吧,以老伯的脾氣,鬼火肯定會越燒越兇,等她憋要燎原的時候,後果不堪設想,雖然沒見識過,但還是別冒險比較好。
“說你吃醋,我就辭職。”咪寶把林森柏拉進懷裡,一手從她頸下繞過,一手環住她的腰。
“鬼才吃你醋!”林森柏虛情假意地掙了掙,見咪寶將她扣得死緊,心裡的不舒服一時少了許多,裝模作樣蹬兩下腿,很快兩腿又被咪寶纏住…沒得玩了,她只好蒙著被子悶聲坦白,“我真的只是怕你累。”
“怕我累,下回別半夜逼我演女女情感動作片就好,誰攻不一樣呢?你說對吧?”
……
晚七點五十,咪寶把車鑰匙丟給會館車童,邊大張兩臂做著伸展運動,邊慢悠悠往大堂裡走。進門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步履生風地從前臺閃過,黑色制服獨有的隱蔽效果在那人身上並沒得到很好展現,反而把她忙碌來去的樣子襯得更加引人注目。
“席之沐,你不是早班?”咪寶奇怪地問,大堂裡四下石材,回聲很大。
席之沐每到忙碌時,一見到咪寶就像見到救星,這次當然也不例外,瞧她來了,立刻讓前臺取出她的步話機,三步並兩步走到她面前,一把塞進她手裡,“師燁裳突然要給她爹辦大壽,我們頭都忙暈了。”
咪寶從家裡出來,還沒換上制服,VERSACE菸灰色綸紗混紡的裙子拖拽著半褶斜開擺的金魚尾,走一步搖一搖,小風呼呼地往腿間吹,相比席之沐身上的ARMANI,她覺得自己很涼快,於是她決定今晚不換制服,就穿這個上班。
可是吧,席之沐平時穿制服的時候看起來也沒今天那麼顯熱呀…“你怕你長不出痱子是怎麼著?大熱天你圍絲巾?”咪寶觀察來觀察去,總算觀察出個所以然來。
席之沐的制服雖與咪寶的看似一系,但其實都是會館徵求兩人意見後在各自偏愛品牌的製衣工作室裡為兩人度身訂做的。席之沐那身除去領釦、袖釦、連襟鏈等金屬飾品,一套下來共是七件,分別為正裝外套、無背馬甲、翻領內襯、立領內襯,正裝短裙以及領帶和絲巾。席之沐素來重形象,上班時間她從不會像咪寶那樣隨意衣著,無論領飾弄得她多不舒服,她也從沒光著領子出現在客人面前過,她扎絲巾,本不算奇怪。
可眾所周知,夏天的領飾,為脖子著想,按理應選領帶,而不是絲巾。席之沐深諳此道,五月一始就換了領帶,那之後,咪寶便再沒見她用過絲巾。今天天氣異常的熱,此時戶外三十二度,室內也高達二十五度,她怎麼反倒紮起絲巾來了?
“領帶洗得晚,沒幹。”席之沐目光閃爍,左顧右盼,像是在找什麼。
“那剛好,我今天不穿制服,領帶借你吧。大夏天的,真捂出痱子來你得一夏天都系絲巾。”咪寶伸手就要去解席之沐的絲巾。席之沐估計是做什麼虧心事了,一見咪寶的手朝她而來,立刻往後猛退一步,連連擺手。
97——結——
師家老爺子的生日,師燁裳總是很上心的。每年她總會於八月十二日那天在會館裡大擺筵席招待親朋好友為師宇翰慶生,咪寶只是不明白,現在才七月七日,她怎麼就擺開了?趕時間也不是這個趕法吧?提前一個月算個什麼事兒啊。難道是圖吉利?咪寶翻開館中館休息室裡的黃曆,發現八月十二日也並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