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另一位哲學家那樣慷慨地與菸絲交換靈魂的過程,呼與吸,必須有節奏地同生並存,才能讓一鍋壓制得當的菸草均勻而充分地燃燒,不至於半途熄滅,往往連用慣菸斗的老煙槍也可能在不經意間打亂了呼吸間的順序,令一鍋好煙熄滅在貪婪的吸納間。
有很長一段時間,兩姐妹總是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早飯,一個捏著雪茄,一個叼著菸斗,兩虎隔河對峙般地在張鵬山身邊,一左一右,吞雲吐霧。張鵬山怕她倆打起來,多次調解,然兩人依舊故我,最後氣得張鵬山乾脆眼不見為淨地在自己房間裡用餐。
只沒有人曉得那才是姐妹兩人最得意的默契,雖然劍拔弩張,卻心知肚明。
張蘊然清楚,她的親姐姐張蘊兮只抽雪茄,會抽,但不抽菸鬥。她是整個張家裡唯一一個真正愛她的人。無需仔細琢磨這個“她”,是否在刻意指代某人,在這對姊妹間,“她”字可以代換任何一人,於是她問她:“姐,喝茶抽菸,喝茶抽菸,咱兩是不是會這樣過一輩子?”
“是吧……”那年,心不在焉地點頭應“是”的張蘊兮剛剛跨入三十歲,每天都在各種各樣的沙龍派對裡享受她燈紅酒綠聲色犬馬的生活。水煙,紅酒,雪茄,紅茶一度是她的生活重心,張蘊然決想不出後來的她,會在幾年內變了個徹頭徹尾,不但將張家最受器重的大哥張蘊矣一拽下馬,還摘走了張鵬山長年不動的董事局主席位置,一切,只為博那性格清冷得像對誰都不屑一顧的傲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