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爸爸和汪媽媽都出身教養謹慎的家庭,平時對孩子疼愛歸疼愛,家教卻很嚴,汪顧可以喜歡同性,可以崇洋拜金,可以風流快活,但他們要求她不能觸犯作為一個端正的人所應保有的原則底線,所以汪顧一貫沒少因說錯話而挨批。
“爸,您說得對,我任罰,可您罰完我我還得綁她,繩子比結婚證有用多了,對她,就得強硬。”汪顧端著碗吸吸呼呼地喝那剛出鍋的滾燙雞湯,汪媽媽坐在一旁替她剝毛蚶,汪爸爸無奈地笑著搖頭。好吧,他不得不承認,有缺點,值得讓人打屁股的汪顧,比沒缺點,凡事面面俱到,可成天面無表情,像抹遊魂一樣叫人疼也疼不了,罵也罵不得的汪顧強,至少他更願意看到這個有缺點又偏執地堅持自己缺點的汪顧。
“慢點喝,燙成口條你就真的只能把師小姐綁起來她才會不跑了。”
汪爸爸的冷幽默,有時挺叫人抹汗的。
122——著——
從去年十一月六日開始,林森柏與咪寶進入不知何時才能結束的分居期,原因,倒不是兩人感情不和,而是錢五行出院了。
咪寶覺得在這種情況下,若將病癱的父親交給年邁的母親照顧,自己還僅顧一己私利,與林森柏歌舞昇平地過日子,實在說不過去,於是她對林森柏提出自己回家住一段時間,等父親的情況更好些再做其他打算。
林森柏彆扭歸彆扭,可她也不是那種蠻不講理任性頑縱的人,咪寶說得在情在理,她覺得她應該支援,於是兩人達成共識,暫時分居,有空約會。
咪寶臨走囑咐林森柏別亂吃東西,睡前檢查煤氣閥門,晚上無論如何也不能自己開車,家裡的樹要按時澆水別把人家當仙人掌養,維生素A才賣四塊六一瓶不用省著吃也別當飯吃,胃口淡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體內沒有足夠的鹽分容易水中毒,沒必要非把椅子擺到電視跟前去看新聞而躺在床上看書只會讓近視度數變得更深,睡覺時要麼蓋好被子要麼穿件衣服凍感冒不會讓她看起來像林黛玉只會讓她看起來像條剛從海里撈出來的帶魚……林森柏只答一句:“管好你自己就行,瞎操的什麼心,沒你我也死不了。”
二零零七年一月四日,上午十一點三十七分,林森柏把手裡源通兩個正副總經理四個部門經理做出的年度工作報告摔在桌面上,可其實犯錯的是這六位經理的嘴,不是那些個報告內容。
“什麼叫迫不得已?如果你們用這種態度去面對豐合的人,就算合作,吃虧的還是源通,我不同意。資金匱乏可以貸款,我們手頭有兩個舊區改造專案,銀行會優先考慮我們。怕掉鏈子可以拆借,同行之間拆東牆補西牆是常有的事,源通也不是沒幹過。再來,資金籌措是董事局的事,與你們執行層無關,你們現在要做的是趕緊算出南城那幾棟爛尾樓是炸了蓋新的值,還是繼續蓋完值,質檢部的人呢?源通在建的樓還沒多到可以讓質檢部所有同事二十四小時守在工地現場吧?!”
與在家裡有商有量的態度不同,林森柏在公司裡作風是非常強硬的,有時相比師燁裳亦有過之而無不及。她不想做的事,任你誰來勸也沒用,不幹就是不幹。源通不是股份有限公司,而是有限責任公司,源通的股份林森柏獨佔百分之六十五,處於絕對控股地位,她搖頭,連董事局都拿她沒辦法,更別說這些個她花錢聘來的職業經理人。
林森柏新聘的財務經理孫頡饒是初入源通不怕虎,林森柏盛怒之下在場所有人都噤聲閉氣了,就他還敢去捻老虎鬚:“可整一個財務年度源通的狀況都不容樂觀,資金鍊確實緊張了點,現在地產局勢那麼好,貸款要利息,拆借利息更高,真的不如與豐合合作。”
“我說讓質檢部的人進來,”林森柏兩眼一瞪,卻不看他,丟掉手裡的簽字筆,將大班椅背轉,面對窗,“你們還不明白什麼意思嗎?”
林森柏每次召集質檢部都是單獨約見,從來不允許有不相關的人在側,連一向替她做牛做馬的蘇喻卿都得門外候著,大夥兒聽她提這茬,自然知道她是在趕人了,源通僱的這票職業經理人在業內也算小有名氣,誰都不想當那沒皮沒臉的貨,於是逐個起身,默默退出林森柏的辦公室。
十二點過五分,林森柏走出源通大樓,發現天氣不知什麼時候轉陰了。濃灰的雲朵抑鬱地垂在半空中,一派黑雲壓城的前兆。
“昨兒個天氣預報沒說要下雨呀。”她鑽進一輛停在騎樓下的S80,熟練地摸出冰箱中專屬於她的酸奶軟糖儲藏盒,剝出一塊來,言不由衷地問司機,“你要不要?”
“真給我?好啊。”壞心眼的司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