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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淚流滿面地笑著,腦中浮現一個勾搭過汪顧的同行對汪顧的總結:別招她,千萬別招她,把她招急了不是跟你分手就是給你做飯。

雖然說,雞蛋是所有食材中最容易料理成功的東西,五歲的孩子也會做,但…但,李孝培偷偷溜一眼那碗水蒸蛋…真的,她之所以能認出那是碗水蒸蛋,完全憑藉多年來積累的生活常識,絕對不是憑藉視力,如果用眼睛客觀具體地去看,碗裡東西根本只能稱之為“物質”——

哦,我的朋友。

你看,你快看!

你看碗裡那連綿起伏的黃色小山!

上面鬱鬱蔥蔥地覆蓋著的青綠色,多麼像那能提煉出盤尼西林,曾經為治癒人類腦膜炎,肺結核,白喉等諸多疾病做出巨大貢獻的青黴菌!

你看,你來看!

你看碗邊那坑坑窪窪的白色大洞!

裡面密密麻麻地層疊著的氯化鈉,多麼像那既能促進蛋氨酸新陳代謝,又能導致中樞神經麻痺,呼吸麻痺,最終殺人於無形的三氧化二砷!

你看,你再看!

你看碗底那烏漆麻黑的墨色粉末!

下面均勻佈滿的……

李孝培詩興大發,本來還想再充滿激情地拼湊兩句,但渾身的無力感在看到陶瓷海碗中央那塊透著粉嫩粉嫩白,正羞答答地露出一角的雞蛋皮後驀然加深,彷彿乘坐地心探險器,以每秒9。8米的加速度,失重地跌入了翻滾著赤紅巖漿的地核當中。

“吃飯吃飯,李孝培拿碗,汪露端菜,我去洗臉。”汪大廚拍屁股走人,留李孝培與汪露目目相覷。TXT之·夢

52——暮——

汪顧家的這頓晚飯,吃得只能用“各懷鬼胎”來形容:

汪露是自找的,端著小半碗米飯,筷頭在一樣菜上摳綠豆大小的材料,放進嘴裡,砸吧砸吧,挖一筷子米送下去,重複這個動作五遍,她的飯剛好吃完,摸摸肚子,雖然還是空著的,但很明顯,嘴巴不想再工作了,特別是舌頭,肚裡的饞蟲死光,她勝利完成了一個減肥步驟。

汪顧心滿意足地嚼著李孝培買回來的牛肉飯,邊嚼還邊誇,揚言要把兩份都吃完,以報答李孝培千里送鵝毛的心意,但對自己做的飯菜,她是相當有自知之明地看都不看一眼,生怕看了倒胃口,更別提吃。

李孝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居然逼得汪顧對她實施這樣比跪搓板電路板還要殘忍的懲罰。可是,吃飯與分手二挑一,她很明智地選擇了前者,畢竟汪顧還是可愛的,那種可愛,勝過飯菜的可怕,一點點,卻也足夠讓她吞炭火般吞掉那一桌子高鹽高蛋白高膽固醇的毒物了。

晚飯後,汪露要閃人,說是約了人去電影院看《無極》,還問汪顧和李孝培要不要去,其實她根本是在逃避飯後洗碗。

李孝培說隨便,如果汪顧想去,那就去。

而汪顧,前幾天剛在網上看了《無極》的第一線槍版,謝大叔的幾句中文對白雷得她如真似幻風中凌亂死去活來,對那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的高畫質版真半點兒興趣也無,擺手放汪露一條生路,“滾吧滾吧,你欺負了我,卻一滾而過,我只想問,我可以抽你嗎愛人?”

汪露走後,李孝培擦桌擦地擦碗,賢妻良母得就差替汪顧把全家窗戶都擦一遍。

“你洗澡去,別一副累不死的樣子,連站兩臺手術我是你早趴下了。”

汪顧取過李孝培手裡的抹布,扳轉她的身子,將她往浴室方向推了推。

李孝培是醫院腦外科室的第二把刀,一把刀心臟不好,幾天前到夏威夷學跳草裙舞健身去了,留下她個在腦外科界還算小字輩的二把刀坐鎮手術檯。休假想也別想,那是遙不可及的夢想,要不是她手快,拆頭骨拆血管拆神經這種事三下五除二電工拆電線般搞定,恐怕她現在得站在手術檯邊而不是灶臺邊。

“我是累不死的火鳳凰,這點你比誰都清楚啊。”李孝培調回頭來,對著汪顧,笑得色咪咪,“今晚我吃多了,一桌菜一鍋飯都是我吃的。”

汪顧缺根弦地抬頭看她,眼裡全是疑問,“餓就吃,天經地義,沒人不准你吃,你吃得多我高興啊。”她當然高興,她的手藝,現在已經到了可以靠一頓飯檢驗一個情人對自己誠心有幾分的地步了,這點不用提醒,謝謝。誰敢提醒,必須具備去死一死的覺悟。

“你高興,我不高興,”李孝培癟嘴,雙手插在褲兜裡,弓腰平視比自己矮了半個頭的汪顧,“你昨晚做一半的時候睡著,太傷我心了,”正確地說,不是一半,而是一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