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啊,我想你啊,我喜歡你啊,甚至是一生一世,三生三世,永生永世…只要不在清醒的時候說,只要別莫名其妙的給對方造成壓力,那就算是個合格的床伴。至於對床伴的具體要求…不喜歡玩花式的汪顧不喜歡,總一個姿勢,做久了煩躁。太喜歡花式的汪顧也不喜歡,一大堆姿勢,做來做去沒高潮,浪費表情;沒有節制的汪顧不喜歡,一爽爽到夜裡四點第二天熊貓一樣去上班不是汪顧的作風;太有節制的汪顧更不喜歡,有節制,每星期六早上做一回,還得在行程表上安排好做幾次,用什麼方法做,怎麼做才會更省力氣云云,那還要個床伴來做什麼?乾脆自己動手解決算了,何必費事遷就另一個人的生活習慣、作息時間?
“汪汪,你電話響。”
李孝培知道汪顧快升仙了,手上最多,頂天,撐死了再六個來回,她的手就能貓見汪顧那三秒四次,約近零點八秒一次的攣動,如果汪顧聰明機靈會算賬,那她絕對應該等下一分鐘再去接那個電話,畢竟快感一夜也易得,高潮一次也難求啊。
可汪顧就是那麼死心眼,手機來電人和她的資料一樣,都被分組分類設了鈴聲,私人的歸私人,公務的歸公務,隱藏的歸隱藏,連不明來歷的也有特定鈴聲組,要是李孝培沒提醒她,她還真就要忽略掉那個若有若無的鈴聲了。這個曲子…這個曲子…叫啥來著…哦,高山流水…
高山流水?!我的娘。
“停停停!”汪顧一下按停李孝培的手,呲牙咧嘴,抽身而起,半摸半爬著去床頭櫃上找手機。
“師總您好,新年快樂。”她啞著CALL BED CALL呲了聲的嗓子,狗腿兮兮地接起電話。師燁裳那頭不知說了些啥,令她只得一個勁兒地應著好,連個屁都不敢放。掛掉電話,汪顧臉上身上手上腿上都涼了,李孝培也開始用那隻剛還溼漉漉黏糊糊的手去捧書看了,做不下去,起床吃早餐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誒,汪汪,等等。”李孝培叫住汪顧。
汪顧回頭看她,一臉的不明所以。
李孝培半低著頭,目光越過眼鏡邊緣看著她:“你是不是喜歡師燁裳?”
汪顧愣了一下,看李孝培是正經但不算嚴肅的表情,便誠實地點了點頭,“還真挺意淫她的。”
李孝培摘下眼鏡,拿起眼鏡布邊擦,邊無奈地笑著搖頭,“你不能喜歡她呀,汪汪。”
這“喜歡”原來是還得先進行可行性問題討論的。
“為什麼?”汪顧饒有興致地在李孝培腿邊坐下,欲知詳情。
李孝培揉揉鼻樑,將眼鏡鼻託壓出的痕跡揉散,“她腦袋裡長了個腫瘤,雖然是良性的,但位置挺危險。”
汪顧又是一愣,想起李孝培前幾天說的話,原來不是沒來由的。
難怪師燁裳最近總一副蒼白的樣子,每天處理手頭工作時也像趕著去投胎,好似如果不抓緊那稍微有精神的短短几個小時一天的時間就會通通浪費掉一樣。
“開刀拿出來唄,你說挺危險,又沒說很危險,”醫生說話,總是字斟句酌的,形容危險程度的詞,那更是一個賽一個精準,李孝培獨力操刀多年,孰深孰淺,她能說得開,也就能說得清,“別說得好像她快死了一樣,讓我意淫一下都不行。”
“她不是快要死,而是在等死。從去年檢查出可能有問題後就不肯複檢,今年逼她做了複檢,確診了,她又不肯手術,一直都靠止疼藥撐著,按這個情況發展下去,一年之內,什麼止痛藥對她都會失效,到時只能打嗎啡。這事兒屬於醫患保密條款之列,我對你說是為了讓你早點了斷對她的念想,你可別對其他人說,暫時除了你我她,還沒有第四個人知道這事兒。”
師燁裳是師氏唯一繼承人,這種負面訊息一旦放出去,師氏肯定得垮,這點汪顧拎得清,她現在只慶幸自己還沒對師燁裳著迷到想要跟她一生一世的地步,拍胸之餘,她還順便可憐了一下席之沐:“她要是死了,席之沐怎麼辦?”
汪顧說話時,不知為何,覺得心臟裡邊有點兒疼,依舊是鈍鈍的,比裁紙刀背劃過的那種更強烈些,這會像被裁紙刀尖劃了,不過,也只是一點兒,汪顧想,這遠夠不上撕心裂肺,雖然想流淚,但李孝培在,她不好歇斯底里,所以她努力讓自己去想別的。
李孝培重新架起眼鏡,翻開書,伸直了雙腿又開始用不正經的語氣說話:“她要死了,席之沐絕對是我的,到時我一腳踹了你,趁席之沐那頭正虛著,入她。”李孝培信心滿滿。
再追一次而已,有什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