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顧察覺師燁裳動作裡的抵抗,非但沒想放開她,反而是把她摟得更緊,“再睡還是起床?”師燁裳沒回答她,只是把身子往床外方向又挪了挪。汪顧看她不自在的樣子,故意冷起口氣,將環在她腰身上的雙臂倏然內扣,“師總,您說過的話您要做到才好。”
“汪顧,你還沒有能力控制我。”師燁裳的脊背僵得像塊石頭,言語裡更是拒人千里的淡漠。
汪顧看不見師燁裳的表情,但她能猜出師燁裳又要對她擺公務臉了,無奈地嘆口氣,她忍不住要將長久以來深埋在心裡的問題問出口。
“你到底是個什麼心思?如果不喜歡我,你為什麼不放我離開國代,省得我對你還有奢望,日後肯定與你糾纏不清?如果你喜歡我,為什麼不肯跟我正正經經地談一場戀愛?如果你放不下席經理,那為什麼我從你與她的通話中聽不出一點愛意?到頭來,你放不下的只有張蘊兮對嗎?如果是這樣,我陪你慢慢…”汪顧想說忘記,可這個詞連她自己都說不出口,更別提讓師燁裳去做。
房間裡的冷氣機馬力十足,師燁裳打個寒戰,汪顧立刻替她拉起垂落肩頭的被子。之…夢…整…理
其後,兩人都沉默了,過了很長時間,汪顧才得到師燁裳這樣生硬地回答:“我怎麼想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能力還沒有達到我對你的期待,在那之前,你若想完全得到我,不可能。我希望你能努力工作,踏實學習,不要再用離職威脅我,這樣對你對我都沒有好處,等你做到我要求你做的事情之後,你自然會明白我是怎麼想的,不需要我來告訴你。”
師燁裳的表現與前夜判若兩人。她的冷靜彷彿是堅不可摧的堡壘,將汪顧的感情徹底隔絕在“能力”這尺標杆之外,讓汪顧偽裝出的強勢無孔可入無計可施。汪顧靜靜聽完她石上滴水般的話語,深吸一口氣,兩臂上力,硬是掰轉了她的身姿,讓她面對自己,“你需要我做到什麼?”
師燁裳終於睜開眼睛,但卻緊皺著眉,“現在,你要做到的就是馬上放開我。”
聽師燁裳斬釘截鐵的語氣,汪顧怕自己再堅持下去會引起她的掙扎,牽到她肩後的傷口,只好敞開雙臂,看她揭被下床,走進浴室。
真沒見過這麼彆扭的人…汪顧把手枕在腦袋下,聽著浴室裡傳出的淙淙水聲,兩眼盯向屋頂的鎏金天花線條。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麼必要把上床當成關係底線?
還有那種冷冰冰的口氣,真讓人心疼不起來。
半個小時後,師燁裳穿著浴袍從浴室裡走出來,鎮定自若地繞過大床,往自己房間方向走去,及近門口,她停下腳步,背對著床上的汪顧說:“洗澡,換衣服,我等你下樓吃早餐。”
“好,你說什麼我都照做。”汪顧嘴角莫名染笑,猛坐起身來,快步走到衣櫃前翻找要更換的衣服。
我等你,真是叫人希望無限的三個字。
……
愛是什麼?外國磚家叫獸研究得出的結論是,愛是腎上腺素過度分泌產生的正常情緒。好死不死,汪顧就是被這種正常生理激素刺激得最嚴重的一群人。
汪顧不想演苦情戲,天生的直脾氣也由不得她演苦情戲,近一年的時間中,她已經受夠了那種魂牽夢繫的病態痴迷,她不想再騙自己除了師燁裳之外她還需要在乎別的事情。師燁裳對她的強硬挽留為她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點起一盞明燈,給了她無窮的勇氣。挑明立場後,她決定以一種端正的姿態去追求師燁裳,之前的亦步亦趨,躑躅不前,在她想通師燁裳也不是凌然不可侵犯的聖母瑪利亞後,逐漸化為剛正不阿的堅持。
她想為自己的幸福努力一把,她也想為師燁裳的生命努力一把,她更想為兩個人幸福相守的美好幻境努力一把,現在她要為之努力的事情有很多很多,錢,反倒成了次要的東西。那個會因愛慕物件的一個小動作,一句關心,一個暗示而心情雀躍的汪顧又殺回頭來,雖然不再是青澀的,但依舊是直白的,在師燁裳顯而易見的在意之下,她的愛無能一去不復返,希望離她很近,絕望離她很遠。
“我決定每天對你說一遍我喜歡你,”早餐時,汪顧正經地對師燁裳說,小職員的氣勢愈發彪悍起來,“一直說到你也說你喜歡我的那天。”反正師燁裳現在想要牽牢她,她不怕師燁裳自己反會逃掉。師燁裳一口咖啡含在嘴裡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只好瞪眼看著她。
“既然你說我還達不到你的要求,那我一定會努力,做牛做馬也沒關係,有多少任務你儘管壓下來,我是累不死的,但請你動作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