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山窮水盡的狀況都能讓你扭回來。”蘇喻卿用一滿杯酒換掉林森柏手裡的空杯,腦海中還在回放林森柏那套言簡意賅的動作——微笑,低頭,敞懷,抬掌…這一系列動作是簡單的,表意卻是複雜的:笑容代表高興,低頭表示愧不敢當,敞懷是意欲相擁,抬掌是請君起舞。
在社交場合,越是簡單的動作,越是難以處理得當。做得輕了,誠意不足,沒有效果,做得重了,又會顯得矯揉造作,同樣被人看低。林森柏那根豆芽菜能想出這種出格橋段,並且將每個動作都準確表達,讓她蘇喻卿能看懂,讓全場人都能看懂,實在難得。
“難怪連師宇翰那老狐狸都贊你聰明。”
臭屁王喝兩口酒,解開領下第二顆釦子,趕蒼蠅一樣擺手,“不稀罕他誇哈,不稀罕,說我不是天才,誰信啊?費事讓他讚我聰明。”
一舞終了,現場又是掌聲雷動,林森柏在整個觀禮過程中都處於左顧右盼喝酒聊天的閒散狀態,這回聽掌聲起了,她動作倒是挺快的,一口乾掉香檳,把杯子倒掛在指間,兩手噼裡啪啦一陣猛拍。
過了好一會兒,蘇喻卿被秘書處的人拉去跳舞,林森柏對跳舞不感興趣,一個人站著又挺尷尬,便走到酒水臺邊自己調飲料喝。就在她打算嚐嚐四分之一紅酒兌四分之三Jimbeam是個什麼味道,興致盎然地將Jimbeam和紅酒都倒進香檳杯裡,含一塊冰,湊到嘴邊剛要喝時,一道柔軟的女聲干擾了她的惡趣味,“林董。”她鼓著含冰塊的腮幫子回頭去瞧,果然是莫茗梓。
莫茗梓用好奇目光看著她手裡的紅褐色液體,問:“您喜歡喝自調酒?”林森柏不好說話,只能衝她笑著點頭,其實她對什麼酒都缺乏興趣,調酒純粹是為了消磨時間而已。
“那我可以嚐嚐您手上的酒嗎?”莫茗梓指指她的杯子,又指指自己的杯子,言內之意不外換杯。
林森柏覺得反正也沒差,便跟她換了,兩個杯子咣噹一撞,神奇的一幕出現了:林森柏手上那隻原本屬於莫茗梓的香檳杯,底託落地,一個晶瑩的玻璃圓盤跌在低標號水泥地板上,粉身碎骨。
“這…”林森柏撓頭。
莫茗梓一下慌了,連忙牽過林森柏握杯的手,“您有沒有被劃傷?”
宴客用的杯子不上檔次,杯身腳柱杯託三者多數是各自成型而後工藝焊接的,掉個杯託不足為奇,林森柏還見過個好端端的杯子擺在那裡,隨便打幾個雷它就自動斷成三截這種稀罕事。
“沒,沒關係的。”林森柏嘴上是那麼答的,心裡也是那麼想的,她賊眼溜溜地盯在莫茗梓裸露的纖巧鎖骨上,手上那點疼,沒,沒關係的,真沒關係的。
“都流血了還說沒關係,”莫茗梓自責地躬下身去,把林森柏的手拉到唇邊,哄小孩一樣地往不足半厘米的傷口上輕輕吹氣,“疼不疼?快跟我到房間裡去消毒上藥。”莫茗梓說完,也不等林森柏表態便拉著她往樓上走。
說來這事兒也怪林森柏,拿個杯子都拿不好,握哪兒不成偏去握那腳柱與底託相接的地方,杯底一掉,她尾指下側立刻捏上鋒利的玻璃缺口,颳了活該,要把莫茗梓換成咪寶,肯定該謔她了,哪兒還有這等好事,心疼吹吹還帶消毒上藥的。
進了房,林森柏挺傻眼的,她以為自己那六十幾平方的房間夠大了吧?誰想人家莫茗梓的臥房更恐怖。一張KINGSIZE的大床擺在裡面,就像往普通客廳裡擺一張兒童板凳那麼寬鬆。
中西結合的裝修風格與莫茗梓這個人一樣,典雅而華麗,昭昭然又令林森柏想起了師燁裳。讓林森柏在床上坐好後,莫茗梓取來藥箱,在一瓶碘酒和一罐雙氧水之間搖擺不定,林森柏想不通她要做什麼,只好歪著腦袋等她慢慢琢磨,直到她抬起那雙霧濛濛水靈靈的眼睛,對林森柏說“用哪個都會疼,怎麼辦”後,林森柏才明白她的意思。
“雙氧水啊,破皮都用雙氧水。”錢隸筠說,表皮消毒用碘酒,傷口清洗用雙氧水,她林森柏也借花獻佛地過一把當江湖郎中的嘴癮。
但莫茗梓聽完她的話,還是不動,過了好半天,林森柏覺得自己傷口上的血已經凝固了,完全沒有必要再消毒,坐立不安地打算謝絕莫茗梓的好意,下樓找零食吃時,一雙冰涼的唇突然貼上了她的傷口,親吻般舔舐著那一絲淺色的血跡。
林森柏受寵若驚,卻也知道大事不妙。這種曖昧場面她從前沒少經歷,下面要發生什麼她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為了防止不幸事件發生,她咕嘟咽一口唾沫,硬是把自己因心跳而顫抖的手從莫茗梓手中抽了出來,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