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竹仔細觀察著從林森柏襯衫領口處露出來的斑斑紅痕,想知道那些看起來很嚴重的紅腫有沒有破皮流血,自己也好去找李大媽拿些藥來給她塗上。
洋酒酒力不像紅酒那般綿柔,一上起頭來就如洪水猛獸,此時的林森柏,早神遊到第三平行宇宙去了,哪裡還管得到端竹究竟要對自己做什麼。
19——,——
前夜肚子裡有被咪寶硬灌入的高濃牛奶打底,第二天醒來時,林森柏也沒覺得很難受。抬起手腕看看錶,已經是午時十二點。身子稍微一動,古董榆木床就吱吱呀呀猛響。
端竹快回來了…飯還沒著落…
林森柏揉著額頭下床,雙腳一踩進球鞋就發現不對勁。
怎麼幹淨了?
她記得昨天咪寶替她換起的是自己去會館時那身行頭,本就髒兮兮的球鞋踩過髒兮兮的巷子,不可能幹淨得了,那…難道是端竹替她把鞋擦了?
好了好了,不管那麼多,先把嘴裡的酒精味刷乾淨才是不二王道。
她迅速走到門邊,抄起端竹家礦泉水瓶子剪成的杯子和自備的牙具,到門口巷間的水龍頭前洗漱,刷牙刷到一半,看巷子裡沒有行人,她便偷偷湊到李大媽門邊的鏡子前——林森柏每日睡醒都會在自己臉上挑刺,別看她成天既不化妝也不注重衣著,可龜毛的習慣一點不比別的少女少。頭髮是肯定要看的,頭髮長,免不了睡拱一塊睡塌一塊的,今天還好,端竹家的枕頭硬得像石頭,頭髮沒機會造反。臉的話…湊合吧,除了有點蒼白,其他還好。林森柏接著往下看,下巴,沒長豆,顎下也還成,沒鬆弛…
脖子…脖子。
這是啥?!
這到底是啥!
這紫藍紫藍的一片一片到底都是些啥!!!
李大媽正好出門洗白菜,看到林森柏正對著鏡子裡的自己瞪眼,好心地上來問:“林小姐,竹兒昨晚敲我門說你跌傷了,現在好些沒有?”
“嗯?”林森柏的起床氣本來就重,頭昏腦脹地聽旁邊有個聲音,心情更是不好,眉頭一緊,眼窩一收,凶神惡煞地盯向來人,登時唬得好心沒好報的李大媽向後縮去,“我什麼時候摔倒過?”想她林森柏從小運動全能,平衡感極好,大學軍訓時別人初行必怵的獨木橋,她兩秒就過,即使喝得再多,她自認走直線沒問題,摔倒?怎麼可能!
“竹兒說,你跌傷了,昨晚找我借紫藥水來著,咋?你沒傷著?竹兒可說紅了好多塊呢。”
聽李大媽這麼說,林森柏大概知道是什麼事了。咪寶的吻痕總是留在那麼幾個固定的點上,耳後,頸上,鎖骨…
她扯開領口,果真見鎖骨旁的凹陷處覆著薄厚均勻的紫藥水。
“啊,抱歉抱歉,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叫石頭絆了腳,昨天那麼晚還麻煩您,真不好意思。”林森柏叼著牙刷,雙手合十,虔誠無比地向李大媽道歉,那姿勢,也不知道是在向遺體致哀還是在大雄寶殿裡拜佛。
好在李大媽也不是小氣的人,擺了擺手中的大白菜,用菜葉子拍拍林森柏的肩,善解人意道:“你們年輕人啊,走路就是不愛看路,這巷子裡多黑啊,我老太太走了幾十年都不免要摔,更何況你剛來…”
“李奶奶!”
“喲!竹兒回來了?”李大媽甩著白菜瓣上的水珠,走快幾步,迎到端竹面前,捏捏她的下巴,“餓了吧?李奶奶今天做白菜燉肉,一會兒把白菜掰進去燒個十幾分鍾就能吃了,你和林小姐都來,不準說不餓。”
“嗯!”端竹用力點頭,手臂環過李大媽的水桶腰,“李奶奶燉的白菜最好吃了,昨晚做夢還夢著了呢!”
林森柏在旁邊漱口邊聽這祖孫兩對話,腹內吐槽:白菜燉肉裡的白菜好吃,你見到紅燒肉咋比見到蒜蓉油麥菜激動?臭小孩,詭詐詭詐的,再過兩年,說不定能趕上師大小姐汪精衛照鏡子的那副奸相。
李大媽進屋燒白菜去了,端竹兩步併到她面前來,雙手背在身後,笑得像夏日裡沾著露水的向陽花。
“林小姐,你好些了嗎?”
不知從何而來的內疚,在面對端竹時,溢滿了林森柏僅剩的一點良心,“嗯,沒事,只是午飯…”
端竹聞言,舉起兩手,開心地咧嘴笑道:“你看這是什麼。”
這是什麼…
林森柏撓頭,兩個裝著東西的小塑膠袋而已,又不是濃縮鈾罐,笑那麼開心作甚?
但出於道義,她還是佯作好奇地笑問:“是什麼?”
“是學校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