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情況,於是她大著膽朝沙發邁去。
棕白相間的綢錦紋路,寬長的綢袖,微翹的眉尾,濃密的睫毛,繾雋脖頸的褐色髮絲…
“阿斯頓馬丁?!”
她剛喊出這個名詞,喉間又湧上酸水。
捂住嘴,汪顧不管三七二十一,直衝洗手間。待她吐到自覺膽汁不足時,一隻柔若無骨的手,輕輕拍撫在她後背,“稍微吐吐就好,別太用力。”
汪顧腦裡登時立起三個驚歎號,伸向衛生紙卷的手定在原處。
不是做夢。
阿斯頓馬丁就站在自己背後。
頹靡渙散的嗓音雖然不再像李修平,可那從平滑聲調裡透出的疏離感,並不是隨隨便便誰都學得來的。
“師總,”師燁裳瞧著汪顧鎮定扯下兩節紙,擦了擦嘴,鼓著兩隻金魚眼,按下衝水鍵,淚幕離津望向自己,“抱歉抱歉,我真是太失禮了。”
“沒事,你吐得舒服就好。”
汪顧的公事化情節相當嚴重,就算心裡十萬分想問師燁裳是不是她替自己換的衣服,也不會將這種話輕易出口——同事就是同事,無論在哪兒都是同事——可惜師燁裳並不這麼認為。
“昨晚看你很辛苦的樣子,我就先把你帶回來了,你不介意吧?”
汪顧腦袋裡開始紅一圈白一圈地轉警燈,嗷嗷吁吁,鈴聲大作。
不介意…不介意…
磕傲!她怎麼可能不介意!
也不問問是誰把她害得那麼慘?這會兒倒當起好人來了。
裝什麼大尾巴狼!
“當然不介意,還要勞煩師總親自送我回來,真是過意不去。”汪顧真誠地笑著答謝。
還有一個問題,師燁裳到底是怎麼知道她家地址的!多年前,她在員工名錄上填的明明是父母家的地址,她搬出來住以後,只更新了聯絡電話,並沒有去更新家庭住址那一項啊!
可是……該死,她怎麼忘了人家是阿斯頓馬丁。
有錢就是大,想當福爾摩斯就當福爾摩斯,想當金田一就當金田一。什麼時候師燁裳要是來了癮,指著她鼻子說“真相只有一個”,她也只能立正站好。
霍氏到底付了師燁裳多少薪金,這是個費思量的問題。
瞧她那財大氣粗的樣子,年薪、獎金、分紅等等加起來決少不了兩千萬。
汪顧沮喪,腦內哀嚎:兩千萬啊兩千萬。。。十年就是兩個億啊!
師燁裳看汪顧有些彆扭地穿著睡衣襬公事臉,目光還忽閃忽閃地在自己臉上逛蕩,覺得相當有趣。皺起眉,為了掩飾笑意,她捂嘴打個哈欠,將頭側向洗手池,“汪小姐可以借我把新牙刷嗎?”
被她這麼一提醒,汪顧頓時發現自己實在太不周到,且不管什麼隱私權肖像權,人家怎麼說也是學雷鋒做好事,要是沒有師燁裳,自己估計得睡大街,或者酒後駕車被撞死,或者被一群居心不良的猥瑣男圍堵,又或者…總之就是下場很悲慘,搞不好能上晚報頭條。
可她家裡確實沒有備用牙刷,先前倒是有一把,早兩天被她拿來刷鞋了,總不能騙師燁裳說那把黑糊糊的牙刷是新出的高露潔咖啡色刷毛紀念版吧?雖然她確實想那麼幹。
“師總,您稍微等一下,我馬上讓物業送一套盥洗用具上來。”說著,汪顧摘下牆上的話機。
買城裡最貴的公寓除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還有一點好處:可以放任自己在家務方面活活懶死。物業公司能頂管家傭人,只要你能付得起月終結算賬單。
師燁裳聽汪顧在電話這頭語速飛快,條理清晰,便知道她沒事了,伸個懶腰,擰開水龍頭鞠一把清水在手心,按到臉上,剛想找塊香皂什麼的,汪顧已經邊一二三四五地列著貨品清單,邊開啟鏡櫥找出洗面乳塞到她手中。
“我去煮咖啡。”師燁裳洗完臉,指著廚房方朝還在聽電話的汪顧輕聲說。汪顧點點頭,做了個抱歉的手勢。
五分鐘後,門鈴響起,汪顧趕緊從浴室跑出來開門。
門外站了個看起來四十出頭的老帥哥,包銀銘牌閃閃發亮地別在西裝禮兜上,手裡提著個塑膠袋。“關總?”汪顧有些訝異地挑起眉,“你們物業今天全體員工休假嗎?還勞煩您個大老闆給我送東西。”平時這位物業負責人750Li來750Li去,除了籤購房合同時見過一面外,汪顧再沒見過他出現在辦公區以外的地方,今天要不是員工休假,送東西這點小事怎麼可能勞動到他頭上,抽風呢吧?
“汪小姐,實在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