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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作和代表作,殘酷的文學史只願意擷取他生命中這一截。一個清純可笑的故事,把他的其他都扔進了垃圾堆。

喬意覺得非常尷尬,煩躁地在凳子上扭動著,想岔開話題,他問她的名字。

“井上忍。”女孩兒說。她拉過他的手,在他的手心寫下自己的名字,細白柔嫩的手指像日本的陶瓷刀,像剖開魚肚一樣剖開他蒼老縱橫的手心。

喬意發覺自己老了,這樣的行為甚至沒有挑起他的慾念。他問她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女孩兒彷彿沒有聽見,繼續向前傾著身子熱切地表白,說她曾經如何迷戀他那部小說中的男主角。

喬意知道,她像所有讀者一樣,認為作者就是小說中的男主角。他又大聲問了一遍。女孩兒侷促地解釋自己小時候經歷過一次事故,右耳的聽力嚴重受損,她說父親是日本人,母親是中國人。她說自己從未去過中國,對中國的想象全部來自他那部小說。

她等待著喬意繼續發問。可他不願意,不願問她險些失聰的事故,不願對她如何失去母親表示遺憾。每個人自以為獨特的生活體驗其實都何等乏味和普通。

他夾起一塊魚腩慢慢咀嚼,悄然下逐客令。

“您最近在寫新的作品嗎?”井上忍問。

“在寫一部新的小說,大部頭,沒人見過的寫法……已經寫了十年,慢工細活兒。”喬意說,他也用這個理由搪塞自己。他知道自己已多年寫不出任何東西,這對於一個作家來說是提前到來的死亡。

“您是來尋找靈感嗎?”

“不,度假。”

“一個人?”

喬意沉默半晌,決定坦然相告:他原本和未婚妻,不,前未婚妻來此處度蜜月。她卻離開了他。

他的前未婚妻叫作姜夕,他們在朋友的介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