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敢打我!看,臉上的罪證!”他的臉湊到葉輕舟眼前,面板還有些發紅,像夕陽染在上面。
“我真不明白克勞德你為什麼那麼縱容他,明明昨天還捅了你一刀。說真的,比起你,託蘭西的行為才比較需要道歉吧?要雙膝跪地,額頭抵在地上好好道歉啊。”
“要你多事!”託蘭西瞪了夏爾一眼,身體有點僵硬,隨即不情不願地說,“雖然我覺得自己沒錯,不過你要是那麼小心眼,道歉也沒關係。。。”
“沒關係,我早忘了。”葉輕舟笑著說,當夕陽照在他臉上,溫暖的感覺和以前沒有任何不同。
如果能遇到一個人,無論怎麼樣傷害他,他都不會有絲毫怨恨,那麼就好好珍惜吧。畢竟,那樣的人值得一份珍惜。
如果遇到一個人,無論怎樣傷害自己,自己都不會有絲毫怨恨的感覺,就抓緊他吧,除了自己,世上還能有誰更愛他,讓他更幸福?
葉輕舟不介意,託蘭西卻反而不好意思了,他摸摸葉輕舟的頭——雖然是強行把他的頭拉到自己伸手能摸到的高度——臉紅彤彤地說:“看在你這麼乖的份上,對不起。”
“這算是和好了?”夏爾轉身問賽巴斯,看到賽巴斯點頭,冷哼一聲,“不知道為什麼有種憋屈的感覺。。。”
“因為少只鞋?”賽巴斯揶揄地盯著夏爾的腳,然後被踹了,“踹人可不是紳士所為。”
“紳士不會只穿一隻鞋!”說完,夏爾又踹了他一腳,用穿鞋的那隻腳,在賽巴斯黑色的褲子上留下一個泥腳印,“有鞋穿我就是紳士,沒有我就是暴民!”
賽巴斯深吸一口氣,抬頭,看見託蘭西笑著對夏爾比出大拇指,夏爾非常紳士地揚起下巴,哼了一聲作答覆。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兩個傢伙混在一起以後,行為模式開始朝著一個奇怪的方向進化。。。賽巴斯還沒想出所以然,就看見葉輕舟放開抱著託蘭西的手。
“拜託,還有一天的時間,帶他們回倫敦。”
“。。。知道。”
打啞謎似的對話後,賽巴斯一手提起一個,準備離開。託蘭西抓住賽巴斯的手,掙扎轉身,暮色四合,半個天空投入黑暗的懷抱,葉輕舟站在光與暗的分界線,慢慢被夜色吞沒。他頓時不知道說什麼,賽巴斯的速度很快,如果現在還不開口的話,就沒有機會了!
“答案!你說的,要告訴我的答案!”託蘭西說的是離開的那一夜,他對葉輕舟告白,葉輕舟說會再一次見面的時候會告訴他答案。
“下一次。。。下一次一定告訴你。”葉輕舟這樣說道。
黑色的幕布徹底裹住地面,葉輕舟也消失在天際的盡頭。
賽巴斯帶著兩個人跑出崇山,到最近的城市,他留下兩袋金幣和兩張車票,讓兩個人吃完飯後搭明天的火車回倫敦,當然,他已經通知漢娜在火車站接他們。
吃完飯,兩個人回到住宿的旅館,卻怎麼都睡不著。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困擾著託蘭西,按照克勞德今天的態度來看,他並沒有出賣自己的意思,可是當時為什麼不反駁安德烈?還有一天,一天是什麼?什麼期限?為什麼賽巴斯連送他們上火車的時間都沒有,匆匆趕回去?
他想得太入神,直到夏爾推了他一下。
“幹什麼?”他話還沒說完,被夏爾捂住嘴。夏爾湊在他耳邊悄悄說道:“腳步聲。”
門外忽然響起腳步聲。
他們住的旅館,為了顯出格調,走廊上鋪滿劣質木板,姑且算是木地板吧。只是這種不知道多少年前鋪的木板,底下早就爛透了,即使是一隻貓,踩在上面也會發出咯吱咯吱讓人牙酸的聲音。
外面的聲音,比一隻貓大得多。
腳步聲由遠至近,最後,停在他們門前。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
兩人對視一眼,立刻打成共識——這種時候,這種地點來的人,絕對沒好事!跑!連門都不開,立刻跑。門口有人的話就跳窗,反正是二樓,死不了人。
他們跑到窗臺,才發現上面早就坐著一個人,一個絕對不可能在這裡出現的人。
回到另一邊,葉輕舟送走託蘭西一行人之後就回到了屋子。安德烈躺在木床上睡得正香,他走過去,躊躇半晌才推了推安德烈。安德烈並沒有醒,雖然他張開一隻眼睛,但是迷惘的眼神能看出意識還沒清醒。
“其實你講了那麼多,我還是有些事情不太瞭解。”
“你說。”安德烈眼睛眯起,看樣子又快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