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這種情況還是不要長時間維持的好。
肩胛被刺傷的地方氤氳出一團血汙,將他絳紅色的長袍染得幾近墨色,路九見摸遍身上,找出自己典藏版手絹,就是當初言棲遲在穀雨之會上順手給她的,如今按住他的傷口,再趕緊撕了裡衣,做了簡單的包紮,幸好古代衣服長,可以撕出做木乃伊的料。但是,路九見包紮技術令人捉急,自己覺得已經是非常小心翼翼了,好幾次動作還是弄疼了言棲遲,即便是昏了,仍很有反應地皺了皺眉。路九見無奈,這畢竟是第一次給人包紮,技術不佳至少還有進步的空間。
外傷她勉強可以處理,可是那一掌的內傷,該如何辦。
言棲遲會突然暈倒,到底是外傷引起還是內傷發作,她不得而知。她不敢擅自移動他的身體,萬一是受了很嚴重的內傷,動了他的身體反而害了他。正在她無足無措地煩惱如何辦時,傷員自己先有了轉醒的趨勢。
路九見忙蹲在他身邊為他遮住猛烈的太陽,生怕刺目的烈陽照得他更加不適。
言棲遲睜開雙眼,低聲說道:“阿九,扶我去找個山洞,過會兒,就要下雨了。”
大批刺客已經伏誅,即便是生擒的幾人也是在隨後服毒自盡,快得連阻止都來不及。
“給朕去搜,立即去!”
匆匆趕來的眾人,全都被宋南植一律趕下去找人。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路九見努力帶著言棲遲找到了個可以落腳的山洞,看看洞外方才還豔陽高照如今已是陰雲密佈,夏天的天變幻莫測,倒是言棲遲還順帶天氣預報功能的。
他此刻靠在牆壁上,俊顏蒼白如雪,要不是睜著的眸子還有灼灼的光華,路九見都恍惚覺得他又暈了。
路九見關心地問道:“你哪裡不舒服?告訴我。”
言棲遲竟然笑了,劃開嘴角:“不礙事,休息會兒便好。”
可是臉色都這樣了,方才還暈過,這樣子竟然還說沒事?路九見怒從心起,惡狠狠地說道:“不說實話,我就扔你一個人在這兒,不管你了。”
說完作勢要走,言棲遲提起手將她拽住,無奈地搖頭:“淘氣。”
火燙的心觸動路九見,撫手摸上他的額頭,果真正在發燒。
言棲遲將她的手從額上拿下,卷在手中,不甚在意地說道:“過會兒就好。方才那一掌讓我真氣受損,如今是內力亂竄,等其平息就沒事了。”
內力什麼的她不懂,聽起來就特別深奧,只道:“你武功高強,我是外行。你得告訴我,我現在該怎麼做,才能幫你。”
言棲遲凝視著路九見,蒼白的臉上染上了層薄紅,道:“陪著我,便好。”
路九見心頓時軟了下來,一直懸空的心被他這樣一句聽似簡單的話語慢慢落到地上,好像他們並不是身處簡陋的山洞,而是在沉醉在美景之中。
“皇上會派人來找我們嗎?”他受傷了,最好是能快些得到救治。
“會的,他捨不得我們死。”言棲遲示意路九見坐過來,將自己靠在她身上。
路九見小心躲過他受傷的肩膀,任由他靠著。
一直想著二人世界的路九見,第一次希望這一切快些結束。
洞外已開始下起了大雨,潮溼的空氣擠進山洞,呼吸都變得沉悶粘膩。
“阿九,”言棲遲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沒事的,很快就能上去,相信我。”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不安,他出言安慰道。
路九見側頭看到他微瞌著雙眼,像是在夢囈一般,但還是覺得溫暖。
“我知道上面的世界不簡單,我太笨,想離開,卻不得不留下。”路九見望著洞口,更像是自言自語,“好希望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沒有穿越、沒有家破人亡、沒有互相猜忌。她還是路九見,朝九晚五的路九見,為了生活奔波,或許過了一段日子忘記了張帆,開始了一段新的感情,或許還在為張帆神傷,不可自拔。
言棲遲聽出了她言語間的落寞,側身摟住路九見,淡淡地說:“阿九,相信我。”
路九見不語,相信?這個詞,她這一路走來已經不知道如何去理解了。
她怕錯信別人,落得滿盤皆輸。
她孤身一人,輸不起。
聰明如言棲遲怎不知道路九見心裡才顧慮,此刻只能緊了緊臂彎,道:“相信我。”
“為什麼?”路九見還是問了出口,為什麼一直是自己的主動追求,如今卻把他言棲遲這座冰山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