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棲遲臉色一凜,伸手扶了一把路九見,寒芒四射地對柳娘道:“你不說就回去。”
柳娘被言棲遲的表情煞到,汗毛倒豎,捏緊白色的絹子道:“言大人,這吳慶並不是像表面中與我家老爺那麼好。吳慶一直想對妾身圖謀不軌,甚至威脅妾身要殺了老爺,帶妾身走呢。”說這段的話的時候,柳娘扭捏地轉動著身子,眼神帶著鉤似的對著言棲遲。
可言棲遲似乎沒有聽她說話,一心低頭看著路九見的手指,想檢視指間的紅線到了什麼位置。
路九見倒是聽到了耳中,問道:“你懷疑是吳慶殺了高知府,然後把你收房?”
說得赤、裸直白,聽得柳娘紅著臉眼含熱淚點頭。女人還是最懂女人呀。
“他什麼時候說的這話呀?”路九見追問。
“就在前幾日,好像就是大前天,他來府上的時候與妾身碰上了,一直拉著妾身談話,妾身不依,他就說出那番話來。”柳娘說得像是有多大的委屈一般,眼眶又紅了。
最委屈的是高華昌好麼,人都死了,死前就柳娘這性情,估計沒少給高華昌腦袋上種綠油油的小草。
言棲遲抬起頭來,道:“說完了?”見柳娘點頭稱是,言棲遲半擁著路九見轉身進屋,“說完了就回前堂陪高知府最後一程吧。”
大門砰的一聲緊閉,柳娘被關在了門外,她怎麼也沒想到,言棲遲竟然是如此不屑地反應,氣得跺跺腳,折回到了前堂。
路九見問言棲遲:“吳慶真的是因為那女人而把高知府做掉了?”可想起吳慶胖矮的模樣,怎麼也想象不出有如此大的魄力。
言棲遲坐下,說道:“不要信柳娘說的,我自己會查。”握住路九見的手道,“不管明天結果如何,我們下午就出發去合度州。”路九見的毒不能再拖了。
“啊,你幹嘛?”路九見驚叫道。
言棲遲一把抱起路九見往床走去,路九見羞紅著臉,方才做的事自己還沒忘記,雖然被柳娘攪了,現在言棲遲是要繼續?
將路九見安置在床上,言棲遲一手摟過路九見將她擁在懷中,含著淺淺的笑意道:“休息吧。”
這麼活生生的一個言棲遲在身邊,路九見又不得安生了,心跳的飛快,在寂靜的夜晚尤為明顯,路九見不安地動了動身體。
言棲遲睜開眼道:“睡不著?”
路九見搖頭。
“那我們做點別的事?”曖昧的語調傾瀉而出。
路九見一下子又沒了主意,呆傻了片刻,閉上眼忙道:“我睡著了。”
耳邊是他悶悶的笑聲,順手拍拍路九見的肩道:“嗯,我也睡著了。”
麵攤上大膽的問題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問出口,並不合適。
天初亮時,言棲遲已不在路九見身邊,路九見起床去前堂找言棲遲,一襲青色長衫,腰間一條藏藍色虎紋莽帶,髮髻玉冠而束,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之意,俊眸明亮有神,看到路九見出來,向她走去。
路九見好奇地問道:“言大人,怎麼樣了?”
“在查。”派出去的人應該等會兒就能收回訊息了。
一等便是一個時辰,直到天光大亮,言棲遲的心腹才與府中捕快一起回來,側耳在言棲遲耳邊暗語幾句。
言棲遲轉入裡屋,將吳慶帶了出來,把柳娘以及其他二位妾室、管家潘治聚到了一起。
路九見看看這架勢,頗有三堂會審的感覺,難道言棲遲是要柯南、夏洛克各種附體,開始走上偵探破案這條路了?
言棲遲坐於堂中,泰然喝了口茶,詢問吳慶道:“你昨日寅時二刻,可否是在回家路上?”
一旁的柳娘看到言棲遲質問吳慶面色一喜,看樣子昨日自己的報告可是有了點用處。
吳慶肥大的臉盤漲得通紅,被言棲遲冷冷地質問慌了神:“我,我是在回家路上。”
“可我派人詢問過路人,自你轉入后街巷後,離奇消失了。”言棲遲語調平平,可外人聽來就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降下。
吳慶頭低得更低:“我,我是打算從后街巷繞小路回家的。”
“你家?”言棲遲勾勾嘴角,“你的家在後街巷還有一個吧。”
吳慶也算雲集有頭有臉的人物,誰都知道吳府離后街巷還有一段距離,言棲遲話中之意又為何。
“帶人上來。”不理會吳慶的慌張,言棲遲命令道。
堂內走入吳夫人,她本是一大早來尋吳慶的,沒想到被言棲遲的人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