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炷香,路九見還是忍不住出聲:“薛神醫,在這樣的洪澇災害下,這裡是否會發生瘟疫?”
薛雲浮手微微一抖,這路九見話題跳躍得真快,前面今半個時辰內她可是一直在研究駐顏術的問題,此刻卻突然問出了這個問題。
“會,但是我已將這種可能扼殺在搖籃裡了。”薛雲浮有些自負,他自然知道災區引發瘟疫的可能性,所以他一到就開始佈置,謹防瘟疫的發生。
路九見崇拜地望著薛雲浮,狗腿地說道:“薛神醫,我想幫你的忙。”路九見遙想很多書中的女主角都是學習醫術一學一個準,幾乎最後都醫術超群,自己練武沒戲,不如試試學學醫,說不定哪天也成了。
薛雲浮像是看穿了她想學醫的小九九,語氣淡淡:“不行。”這斷然地拒絕,像極了言棲遲。
路九見覺得臉上是潑了一盆冷水,但是無妨,她的臉一直火燙地在貼別人的冷屁股。
薛雲浮開完藥,就離開了。
路九見到合度州已經三天,她迫不及待地想去下瀝鎮找到陳勇核對二月初八的事,所以趁著言棲遲忙碌,薛雲浮又嫌棄她煩而避開她的時候,在馬房選了一批看上去毛色油量的馬,騎快馬往下瀝鎮趕。
當言棲遲發現路九見失蹤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整整五個時辰。
言棲遲望著空空如野的房間,眉間印下深刻的褶子,隱忍著怒氣:“薛雲浮,路九見人呢?”
薛雲浮知道這言棲遲是生氣了,在平日他都是尊稱自己一聲“薛神醫”的,此刻卻連名帶姓地說了出來。
薛雲浮覺得自己有些冤枉,他很忙,不僅要治理路九見,更要關心災民的情況,路九見有手有腳想去哪兒還不是她自己做的決定,他根本無暇顧及。
侍衛查到了路九見的去向,前來通報:“言大人,路女官朝西北而走,那應是往下瀝鎮的方向。”
言棲遲不解,為什麼路九見會不辭而別選擇去下瀝鎮,如若是回晉陽一切都好解釋,但她偏偏是卻下瀝鎮。
路九見知道自己一定要弄清楚二月初八的事,這個日子如鯁在喉,她所未經歷的事是個不安定的因素,哪一日會爆炸不得而知,她不想莫名其妙地粉身碎骨。
下瀝鎮似乎沒有什麼改變,隨意打聽就知道了陳勇的住處,陳勇見到一臉風塵的路九見先是一愣,隨後急忙將她迎了進屋,這可是送上來的財神。
路九見也不繞彎,開門見山便道:“表哥,我去年二月份身體出了些事,曾經和你提起過,我失憶了。”
這是陳勇上一次向路九見要錢時她所說的話,陳勇一直以為是她的藉口,可今日她又提起,這似乎又是真的。
“表哥,我這次來,也是想看看錶哥過得如何,”說著從袋中摸出一袋銀子遞給陳勇,“還有,就是想問問二月初八那日的事。”
陳勇原本是喜滋滋地接過銀子的,但一聽到二月初八臉色也是一變,又狐疑道:“表妹是真忘記了?”
路九見又摸出一錠銀子,道:“的確是不記得了。”
陳勇皺著眉,不肯說。
路九見暗罵陳勇這個小人,就是趁機敲詐勒索呢,但自己有求於他也別無他法,咬咬牙又摸出一錠。
陳勇抓起銀子塞進口袋,樂呵呵地笑了:“表妹,那日白天被狗追著……”
路九見太陽穴一跳,又是這段,忙道:“直接說晚上咱們喝酒去的事。”
陳勇收起玩笑的表情,突然變得凝重,雖然屋裡沒有其他人,但還是不自覺地放低了聲音:“那日表妹你喝了不少,回去怕被舅舅罵,所以打算偷偷走旁門。我們就從一邊的小巷子裡竄小路過去,誰知走到巷子裡,有個人擋著了咱們的路……”
那時的路九見飛揚跋扈,又在言棲遲那裡碰了壁,心情本就是一團糟,想回家休息了,卻還有個攔路的,自然心情更差,藉著酒勁壯了膽子,一把推開了前面的男子,但沒想到本是站立的男子,轟然倒下,路九見冷哼一聲,又補上了幾腳洩憤。
打算離開時,發現自己鞋子上沾染了血跡,她才醒悟道,這些血是來自自己方才踢得人的,路九見慌忙俯身和陳勇一起去看那男子,發現竟是沒了呼吸。
路九見的酒一下子就醒了,陳勇膽小怕事,也嚇得直哆嗦,一時間沒了主意。
這人是路九見推了、踢了,不管這人是不是被她這麼幾下送了命,她都無法逃脫得了罪名。
冷汗直流的二人,在小巷中進退兩難。陳勇想跑,被路九見攔了下來,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