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九見怒極反笑:“說不出來話了吧。我的毒和她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吧,或者,這毒就是她下的?”路九見聳聳肩手臂環於胸前,道:“成啊,你這麼護著她,難道你也有份?我真是榮幸,勞您二位如此費心。”
既然今日有人攔路,改日再來也無妨,不相信這言棲遲還能天天出現在此。
見言棲遲並不否認,路九見心頭隱隱發漲,像是有一盆沸水滾燙地灑落在她身上,燙得她全身都散發著熱氣。
路九見瞪著不語的言棲遲,道:“真是謝謝你們,讓我知道生命可貴。現在想來,以前瘋瘋癲癲為你痴狂真是在浪費生命。既然時日不多的話,我該做些珍惜什麼的事才好。言侍郎,我回去了,你仔細守著,別讓宮裡的有心人又傷了夏昭儀,不是每次都會有個替罪羊給她頂罪的。”路九見語調輕鬆地說完了這一段,看著言棲遲愈發蒼白的臉,覺得甚是解氣。
言棲遲的眸色如一池深不見底的潭水無法看清裡面到底蘊藏了什麼,失去血色的臉頰凸顯著眼睛的幽暗。
言畢,路九見甚是瀟灑地撣撣衣服轉身不再看言棲遲一眼,大步離去。
路九見消失在言棲遲的視野裡,他再強行壓制的氣血再次湧了上來,血跡從唇邊緩緩流出,指沙毒比他想象的還要霸道。
昨日他送了昏迷不醒的路九見回房後,為了壓制她的毒性,傳了不少內力給她,導致自己內力耗損過大,之後自己吃下指沙毒,毒性在身上蔓延,但是因為內息未曾調理得當,導致讓這毒趁虛而入,才落得如此田地。
夏秋意扶住搖搖欲墜的言棲遲,問道:“你這樣做,值得嗎?”
言棲遲推開夏秋意的攙扶,抹乾唇邊的殷紅,離開了朝華宮。
路九見自醒來後,就未見到過宋南植,好歹昨日他讓她升了官,照理還是要表示感謝的。
方入紫宸殿,卻和白溪碰了個正著,一下子在觀自在書院的記憶都翻湧而出,倒是白溪見到兀自出神的路九見招呼道:“路先生。”叫慣了的稱呼一下子也無法改變。
路九見對於白溪是皇帝的臥底表示依然接受無能,愣了兩秒後才道:“白大人好。”
“路先生,皇上有令,讓下官前來教導你為官之禮。”白溪拱拱手說道。
白溪對路九見的態度依然如在觀自在書院一般彬彬有禮,恍如昨日。
路九見現在是御前女官,不再是宮女,官拜從五品,身份頓時上升,皇帝一句話大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命運。御前女官的職責,說白了,就是在皇帝面前當官的女人,大概日常處理下給皇上的奏表,仔細想來和日常自己在做的事無多大差別。
既然國子監白溪白大人奉命前來,路九見自當謝過:“多謝白大人。”不知道當時白溪挖了多少觀自在書院的秘密給宋南植,上下掃視了一番,嘖嘖感嘆,想不到外表文氣的白溪竟然是細作。
白溪被路九見看得臉紅,低頭側過身去。
愛害羞的性格,一點都未改變。
白溪低咳一聲正色道:“路先生,對不起。”
路九見只是保持著笑顏,看著白溪不語。
白溪臉又開始漸漸泛紅,扯開話題問道:“路先生,是否可還記得去年二月初八的事?”
又是二月初八?自從在下瀝鎮表哥陳勇提起過那日子後,這個數字就一直時不時提醒著路九見那日發生過什麼,但那時,路九見還未來到這裡,她自然不知道。
迷茫的搖搖頭,反問白溪:“那日究竟是何特別的日子?”
白溪抿嘴搖頭:“我只是隨口一問。”隨即就提步引導路九見往國子監而去。
二月初八的事再次放上了路九見的心頭。
白溪教導了路九見一日禮法,路九見學得心不在焉,白溪也不怪,到點就準時放了路九見回去。
剛回到宮中,齊興便道:“皇上傳你。”
已是月上柳梢,此時皇上召她又為何事?
案前,宋南植還俯首工作,看到路九見放下手中的筆:“阿九,今日在國子監學得可好?”
就像是家長問自己孩子今天在學校的情況一般,路九見答:“一切都好。”
宋南植走近路九見,笑著說道:“你和白大人很早前就相識了吧。”
路九見腹誹,你派出去的人,什麼情況自己還不理解嗎,問的是什麼話。
點頭稱是:“當初只以為白先生是普通的教書先生,沒想到實則是國子監大臣,早知如此身份,阿九當時該是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