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寅啟這話問得很中肯,但凡放在一個把日子當日子過的人身上,都足夠他思索上半天。
但遊霄顯然是個例外,只見他身子後仰靠在沙發上,聳了下肩膀,清淡的說了一句:“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這個對自己極不負責的回答,讓李寅啟的眉頭又鎖緊了幾分,但如果這就放棄,那他就不叫李寅啟了。
“咱倆以前的事,我本不想提,但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當初你頂替陸銘被送上我的床,到底收了多少錢?就憑你從頭到尾一聲沒啃那股勁,要是自己拍了那部戲,說不定現在得比陸銘還紅,賺的錢也自然不會少。”
話說到這份上,遊霄也很坦然,攤開雙手做了一個有些無奈的動作。
“其實說實話,真沒多少錢,我自己不去拍那戲,是因為我知道自己的本事,我天生就不是那塊材料,所以就算這些年傍了不少老闆,我也沒想過讓他們出錢捧我,我知道自己紅不了,就算能紅一時,也絕對不會長久,不值當讓人家花那個冤枉錢。”
還天生不是那塊材料,那你說說你天生是哪塊材料,賣肉也沒看你賣出塊金字招牌。
還不值當讓人家花那個冤枉錢,你遊霄到底是賣得多仗義,那麼會替恩客著想。
遊霄的這番歪理邪說可謂是直逼李寅啟的底線。
李寅啟這風風雨雨三十年的人生,被人踩的日子沒少過,被人捧的日子也沒少過,他覺得人這一輩子什麼苦都可以吃,什麼難都可以挺,但唯獨不能把自己看輕。
別人都不信那也沒關係,但一旦連自己也不信,人生就徹底沒了希望。
如果是換作別人,李寅啟勢必會抬腳就走,但對於眼前這個已經讓他一隻腳踩進溝裡的遊霄,現在再抽身,似乎有些錯過時機。
這就好像一頭倔驢碰上了另一頭倔驢。
李寅啟當下的只感覺,如果他不能把遊霄掰回正道上,這將會是他人生中一道無法抹去的敗筆。
“好,我知道了,我不花那個冤枉錢。”李寅啟說著,掏出了手機,“Amy,批款單我已經簽好了,你儘快去辦吧。另外再給我找一部戲,……對,還是那個遊霄,跟上次一樣,不過這次劇組最好在本地。”李寅啟掛了電話,又轉向遊霄,一臉的老謀深算,“你的合約很快就會到我手上,等戲定下來你就立馬給我進組。東海可跟你原來那個不三不四的公司不一樣,你要是敢在外邊接些不乾不淨的私活,被我逮到,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遊霄面對李寅啟的威脅倒是態度很平和,回了句:“你是老闆聽你的。”然後又把身子貼在了桌沿上,“那咱們一會兒?”
“一會兒什麼?老實回家睡覺。”
作者有話要說: 希爾頓表示,你倆好壞,盯著人家眉來眼去那麼久,居然回家睡覺,討厭,討厭,真討厭~
☆、順風車不好隨便搭
李寅啟從停車場開出來,在第一個轉彎處的路口,又看到了遊霄。
那人獨自站在路口,手插在口袋裡,正瞄著對面的訊號燈。
路燈從高處投下昏黃的光線,灑在他身上,稱得整個人又淡薄了幾分。
而那張臉,收起了刻意妝點的笑意,平靜得彷彿與這夜色融為一體。
只此一眼,竟讓李寅啟有點後悔,其實蠻好上對面希爾頓溫存一番的。
可下一秒他又一腳踩在油門上,直直開了過去。
他當時就是別不過那個勁,總覺得自己要是一逗就上鉤,不但輸了定力,而且輸了士氣,他不能慣著遊霄這個走到哪勾到哪的臭毛病。
經過了那場不歡而散的談話,遊霄的名字又漸漸淡出了李寅啟的視線。
Amy的執行力一向很強,沒兩天就把合約的事給搞定了。
遊霄來公司改簽合同的時候,李寅啟正巧外出辦事,兩個人沒有碰上面。
不過這一次李寅啟並沒有把遊霄的事拋諸腦後,相反的,在他自顧自的單方面跟遊霄槓上之後,他就把這個男人寫進了他的重點跟進日程。
所以當遊霄在車墩的第一場戲開拍時,李寅啟沒跟任何人打招呼就出現在了影視基地。
遊霄進的組是一部小成本的民國戲,東海雖然投了錢,但從導演到演員,東海基本上沒用自家的核心班底。
用李寅啟的話說,這種戲能賺錢但沒什麼營養,不值當拿來浪費好導演好演員的時間,所有的東西做到六十分,就有觀眾會買賬。
所以當李寅啟風風火火出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