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過,住院期間聽我做主。我知道這都是為了工作,但這樣的事一次就夠了。答應我,釋出會結束後,你就好好養病,不許再折騰了,行不行?”
李寅啟盯著那雙閃閃發光的眼睛,幾乎看了遊霄眼底毫不掩飾的愛意。
原來你是擔心啊,真是個貼心的小東西。
嘴角扯著笑,勾著遊霄的脖子在他額頭上蓋了個印。
“行,把我畫的押保管好,洗掉了我可就不承認了啊。”
遊霄眯著眼在李寅啟胸口上輕輕捶了一下。
“你簡直就是個無賴,我去把剛才那個化妝師找回來,借他的口紅給你塗塗,你再給我重新蓋。”
“行,你去找,你都不怕頂著個紅點滿大街跑,我有什麼好怕的。”
兩個人就那麼看著對方,遊霄腦子裡想著李寅啟畫著如花那樣的大紅嘴唇,李寅啟腦子裡想著遊霄頂著個紅孩兒那樣的額間紅點,又看了兩秒鐘,便雙雙繃不住的笑出聲來。
作者有話要說:
☆、搞藝術的大多難伺候
走出醫院的時候,李寅啟沒有要遊霄扶。
其實遊霄一早就知道他那副走路都走不利索的虛軟樣子是裝來戲弄自己的,但是看著走在前方的背影,想著那件黑色襯衫的袖口下重疊的繃帶,遊霄又突然埋怨起自己,這兩天應該更由著他一些才是。
李寅啟上車之後就下意識的護著右臂,其實打了止痛針並不是完全沒有感覺,但是比起疼痛,李寅啟顯然更關心露餡問題,所以他又檢查了一遍袖口的扣子,直到確定腕部的繃帶被完全遮住這才放心。
遊霄看著李寅啟這幅樣子也想不出能說些什麼,就在個把月前,他坐在李寅啟車裡還能心無旁騖的欣賞窗外的風景,而現在,他竟會因為受不了這份安靜而在心裡埋怨起自己的嘴怎麼這麼笨。
李寅啟弄完袖子,抬眼看見遊霄凝重的側臉,剛想問他又怎麼了,電話就見縫插針的響了起來。
“Tony,你說……你跟他說了是我去嗎?……行,你和王芳什麼都不要說,就先把稿子拿給他,讓他看看,我去了親自跟他談。”
孫放和遊霄一聽這動靜,越發不敢出聲。
李寅啟繃著臉想了一會兒,突然察覺到車廂內溫度有點低,再看車內的兩人,才發現好像是自己的原因,便伸手掐了下游霄的腰。
“你說那幫子搞藝術的怎麼都那麼難伺候,蕭齊也是,陸銘也是,要是他們都能跟你似的,我得省多少心。”
李寅啟的中心思想是想誇遊霄乖巧懂事,可陸銘二字一出,立刻奪去了遊霄所有的注意力。
打二人打架那天起,遊霄就一直沒見到陸銘。
前天下午聽劇組的人說是邱荃給了半天假,今天上午再去版本又更新成了失蹤。
他其實去醫院的路上還想著要不要找機會跟李寅啟提下這事,可一回去就碰上了更兇殘的狀況,要不是李寅啟說,他可能根本就想不起來還有這茬事。
所以他沒顧上斟酌那話裡的深意,隨口接了一句:“陸銘他這兩天都沒去片場。”
“嗯,他那就是小孩子脾氣,今天早晨讓我教育了一通,估計這會兒應該已經趕回去補進度了。”
李寅啟本來是想借機點一點遊霄,讓他別衝在第一線的搶著給陸銘擦屁股,不然陸銘的脾氣永遠改不掉。
可看著遊霄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李寅啟又把後面的話嚥了下去。
遊霄自然是沒聽出李寅啟還有後話,因為單是那字面上的意思已經足夠提醒他,自己到底是有多狗拿耗子。
陸銘沒去片場,李寅啟會不知道?
在他還在躊躇要怎麼跟李寅啟開口的時候,人家已經把陸銘哄好了。
腦中的畫面向前撥轉,突然定格在那天晚上透過輕啟的門縫看到的景象。
李寅啟事後在電梯裡問他,看到了什麼,他的回答其實已經洩露了天機,只是那時的他並未覺意。
相較於對李寅啟的瞭解,他更熟悉陸銘,所以他的心,才會清楚的捕捉到那一刻陸銘一臉驚恐下暗藏著的別樣表情。
對於那麼一個對骯髒交易深惡痛絕的人,那樣的表情所代表的意義,根本不言而喻。
陸銘對李寅啟的感情何止是景仰而已。
遊霄在心中唾罵著自己的後知後覺,他到底是有多遲鈍,才會在第二天跑去陸銘的化妝間,滿心忐忑的想要給他那位心高氣傲的表哥一點微薄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