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劇烈的疼痛早已模糊,他只能看到幾個人影在眼前晃動,卻連模樣也看不出來了。
“那個叫拜爾德的人受傷了吧?如果沒有人找到止血草的話他一定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的。”修強忍住疼痛說出了這番話。其實他的心裡一點底也沒有,心臟怦怦地直跳,忐忑地等待著男人給他下判決書。
“沒有你,我們一樣可以找到。”男人輕蔑地說。
修強裝鎮定地說。“但是,你們不熟悉這裡,如果你們隨便行動的話一定會被發現的不是嗎?到那時,即使你們有止血草也來不及帶他行動了吧。”修看到男人的目光有一絲鬆動,死死地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像即將溺死的人一般。
男人猶豫再三還是默許了。“如果你再敢耍滑頭,我就親自割下你的舌頭。”語氣硬得彷彿尖銳的刀子,一道一道地劃在修的臉上,甚至令他產生了錯覺般的痛感。
修感覺到身體一輕,被身後,那個叫比爾的傢伙放開來。然後連滾帶爬地遠離他們。
修的手指還在不停地哆嗦,還沒有從那個場景裡出來,這可能是他這輩子做過的最最有心眼的一次行為。
不過,還真是被毫不猶豫地丟下了。伴隨著疼痛,黑夜的降臨,令他那點灰暗的心情被放大了。
修沒有辦法阻止那些灰色的想法,即使是他自己要他們離開的。他只是像從前一樣,緊緊地蜷縮成一團,將自己埋藏在角落裡。
不過,這樣就好了吧,他們得救了。那就已經是我的勝利了。
☆、獲救
修好好地睡了一個晚上,不得不說在這麼危險的境地竟然還可以睡的如此香甜,真是沒心沒肺的小孩子。
“他怎麼樣了?”
“睡著了。”連看守他的安迪都不由地佩服他。
“不會吧,真的。真是沒有危險感。”比爾湊過來看看,看到睡的四腳張開,連口水都流出來了的修,不由地大笑起來。
在戰爭的緊迫中,接二連三的指令,無謂的流血,令他們的神經緊繃著。不知為什麼突然地,放鬆了。
“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來我家隔壁的臭小子了。”比爾這樣說。
“哦,我記得是叫艾狄的吧。”安迪曾在休假時去看過比爾,對他家隔壁的混小子很是頭疼,半夜三更還在吵鬧。
“對啊,哦,你上次見過他的。艾狄。他也經常捱罵然後跑來我家睡。”比爾的面孔變得柔和。
“這個年紀的混小子都是這麼睡的吧。”安迪也笑起來。
修一夜好眠。
“起來,起來。”明明是很粗魯的動作,踹在身上卻一點都不疼。修迷糊地爬起來,還傻傻地倚在了安迪的身上,而安迪卻出乎意料的沒有推開他。
“啊,好睏啊,大叔再讓我睡一會。”說完,他的眼睛又閉上了。
“啪”他被狠狠地打趴在地上。
“啊,長官。”安迪肅然起立。
“不要太從容他。”明明在警告,自己卻不由地展開笑顏。因為修竟然就這樣順勢倒在地上繼續睡了,還冒出了鼻涕泡泡。
“小子,起來。”
他們叫了許久,才終於把他叫醒。反而是迷糊糊的修連醒過來,也搞不懂自己的立場,還傻乎乎地跑去洗漱,等他驚醒時才發現自己已經燒了早餐坐在餐桌旁了。
“啊!!!”
“閉嘴,好好吃飯。”卻被比爾一個爆頭。
不知為什麼奇異地和諧,坐在餐桌上的,自己,和敵人。
吃過飯,修順著從前亨利教過他的去尋找,果然,在有沼氣的地方找到了綴著紅色果實的翠綠的小草。
“找到了。拜爾德……”一直監視著修的安迪從不遠處走過來。
阻止了企圖徒手拔起的安迪,修用小鏟子小心翼翼地把將整個根都挖出來了。
“好大的根。”安迪不由地驚歎。
“恩,亨利說過止血草可以入藥的部分其實是根,它的果實和草株其實是有毒的。不過毒性也很微弱。”修很溫柔地把它裝進自己帶來的盆裡。
“而且不可以超過幾個小時,不然藥性會變弱。市場販賣的止血藥草的藥丸並沒有很好的藥性,不過,這也是亨利告訴我的。”修有點小開心地說,第一次賣弄這樣的學識。
“這樣啊。”笑得很憨厚的安迪,有那麼一點像仲有大叔呢,準確的說,傻得一樣。
“快回去吧,就算有土,也騙不了它多久的,很快就會開始衰敗了。”修被安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