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大家很好奇,想看看天下第一美人到底是什麼樣子,不過很可惜,你現在的這個樣子,根本瞧不出本來面目,只怕要讓人失望了。”師映川聞言,一手輕撫著自己被青色紋路覆蓋了大半的面容,微笑道:“這副皮相往往只會給我帶來麻煩,對我而言,只是多餘罷了,這還多虧是我這種人,若是普通人卻生成這個模樣,到最終也只是會給自己和旁人帶來不幸。”
說話間,眼前已是滿目粉紅,桃花灼灼,師映川在注意到這一幕的時候,陡然面容一滯,他望著這片由於地氣的緣故而四季長開的桃花,一股無法形容的感覺就此悄然襲上心頭,曾經他因為一個人而那樣地喜歡上了桃花,但後來也是因為這個人,他變得再也見不得這種妖嬈的植物,師映川微微閉上眼,他沒有動,但隨著他的呼吸韻律,隱隱有什麼東西在向外延伸,形成一股特殊的波紋般的震盪,同時亦挾帶著一陣無形的逼壓,周圍無數的桃樹突然間劇烈顫抖起來,數以萬萬計的桃花就此化為一蓬一蓬的紅霧,漫天如雨,旁邊梵劫心親眼目睹著這一幕震撼人心的美景,喃喃道:“……都說當年你一夜落盡大光明峰上的桃花,創出獨門秘技十二式,這,就是你那‘桃花劫’麼?”師映川眼神落寞,淡笑道:“你想學?可惜,這門功夫你是學不會的。”他注視著梵劫心秀美清雅的面孔,時間的長河無非只是微微盪漾一下,就已經是數年過去了,這段時間已足夠讓一個男孩變成翩翩少年,這時梵劫心忽然扭過頭,語氣難明地道:“一想到以後我居然會叫你‘父親’,我就覺得很荒謬,太荒謬了,就好象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個玩笑而已,一個笑話而已,只是我在做夢罷了,而我就是在這場夢中無法醒來,一直一直地沉淪下去。”
“……最好不要告訴我,你是想要悔婚。”師映川看著少年,他的目光突然間變得極為犀利,有著無與倫比的穿透力,彷彿能夠直透五臟六腑,就好象梵劫心從裡到外的所有變化都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當初雖然你口頭上答應了此事,但如果是在昨日之前,你還是可以反悔,然而如今婚書已經交換,庚帖也已經合過,這樁婚事徹底結成,甚至你現在已經可以稱我為父親,若你如今果真想要悔婚,那就是對斷法宗以及神殿的巨大侮辱,更是對我本人的侮辱,讓天下人都來看這場大笑話,如此一來,是要置三方於何地?這個臉,晉陵神殿丟不起,斷法宗丟不起,我,同樣也丟不起!”
☆、二百六十一、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
“……若你如今果真想要悔婚,那就是對斷法宗以及神殿的巨大侮辱,更是對我本人的侮辱,讓天下人都來看這場大笑話,如此一來,是要置三方於何地?這個臉,晉陵神殿丟不起,斷法宗丟不起,我,同樣也丟不起!”師映川的聲音嚴肅而冷酷,面色更是凜凜如冰,在他凌厲得極具穿透力的目光下,梵劫心整個人渾身上下彷彿所有的秘密都被窺破,徹底暴露出來,好象再沒有任何私密性可言,哪怕躲在角落裡也無所遁形,若是普通人,只怕已經癱倒在地。
梵劫心卻是怔怔地看著師映川,心底微微升起一股寒意,此刻這個樣子的青年是非常陌生的,那種冷酷,那種肅然,再明顯不過,梵劫心忽然想笑,但他笑不出來,千言萬語聚在心頭,最終只化作一句充斥著淡淡疲憊的話:“你放心,我是不會悔婚的,誠然如你所言,這無論對誰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衝擊,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不會那麼任性。”他努力仰起頭,那樣子彷彿是在看蔚藍如洗的天空,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這樣是為了避免有淚水從眼睛裡溢位來,少年面色平靜,連語氣也是平靜的,道:“其實也不錯的,季劍子品貌相當出眾,性情看起來也還好,甚至算得上是善解人意了,我們兩個人都很清楚,這場婚姻的背後也有互相為自己所屬之地而有所犧牲的因素在裡面,不過當然了,這不重要,畢竟兩個人之間是可以慢慢培養出感情來的,所以到最後,未必不是一樁幸福美滿的姻緣,而我們雙方也不管是出於哪方面考慮,都會努力讓事情向著好的方面發展,這是大家都願意看到的結果,不是麼?”
“你能夠這樣想,當然很好。”師映川的表情緩和了,重新恢復了平靜,道:“我當年與十九郎的婚事也是在不情願的情況下被商定,後來不是也過得很好?平琰是個好孩子,他不像我,將來我相信他會與你一心一意地生活,舉案齊眉,白首偕老。”梵劫心有些失神地喃喃道:“是啊,他不像你,我們會過得很好……”他微微閉起眼睛,默然片刻,然後又睜開眼,目光微顫,移過來看著師映川,輕聲道:“……可是,映川哥哥,我心裡為什麼還是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