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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部分

,坐了下來,兩腿放鬆地伸開,坐在草地上,任憑夜晚的清風吹拂著溼淋淋的身體,這是完全屬於他自己的愜意時刻,然而此時師映川的腦子裡卻有些亂,他乾脆向後仰倒,兩手交疊著放在後腦勺下,看著璀璨的星空,似睡未睡,忍不住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心中波瀾微湧,不可避免地想起某個人,也就是在這個時刻,師映川發現自己其實並沒有表面上那麼隨心所欲,他想起那一日在大日宮,那火熱的體溫,熾熱的眼神,肌膚相親的溫軟舒適,還有那陌生的疼痛,雖然這些早已漸漸離他遠去,但那些畫面卻完全沒有模糊哪怕半點,只要一想到那一天,師映川心裡就有一種近乎逆倫的異樣羞慚之感淡淡升起,但更多的卻是一絲絲難以描繪的興奮,這一切的一切,令師映川的神志在這一刻微微恍惚了起來,一雙寶石似的紅眸也在夜色中平添了幾分迷離的光彩。

寧天諭也好象沉浸在某種回憶當中,他透過師映川的雙眼看著無盡星空,由此衍生出淡淡的傷感和疲憊,他定下心神,說道:“……你在想那個人?”只是‘那個人’而非‘趙青主’,顯然他指的究竟是誰,師映川很清楚,青年聽著夜風拂過樹林的颯颯之聲,心裡的積鬱似乎也為之一空,道:“當然。我在想,如果那天你沒有發現他的真實身份,那麼我和他的關係會不會就此改變?”寧天諭出乎意料地心平氣和:“也許罷。不過依我看來,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所以讓我撞破他的身份,這是老天不許你和他在一起,難道不是麼。”沒有人知道這位千年以來最為驚才絕豔的男子此刻心裡究竟在想著什麼,不過這番低沉而不失威嚴的語調,卻是無比清晰地宣示著他的存在,沒有任何人可以忽略,師映川聽得微微一怔,這番似乎頗具濃重宿命論色彩意味的言語,眼下從寧天諭這樣的一個人嘴裡說出來,當真有些古怪之感,不過,任憑師映川如何心志堅定,也還是有了片刻的沉默,但他很快就擺脫了這種氛圍,淡淡道:“我不信命,我只知道人要靠自己……但你知道麼,我很憤怒,很不甘,明明我已經看到一點希望了,但是卻還沒來得及抓住,就被冰冷的現實給扼殺……明明就差那麼一點點,就一點點。”

“很糟糕的經歷,是罷?”寧天諭今夜很是平靜,以一種過來人的瞭然和從容與師映川交談著,或者,這其中還有那麼一絲絲不可言說的羨慕?他十分冷靜地說道:“……我會等,因為我相信趙青主終究會甦醒,雖然現在他什麼都記不得,但是我相信既然老天讓我找到他,就一定會讓他醒來。”那些記憶的碎片,那些凋零了色彩的歲月,統統化作了黯淡卻深刻的墨,在心底寫下無法洗去的痕跡,浸透到靈魂深處,融入到血肉當中,一顆憧憬著美好的心被撕碎,這有……多麼痛!師映川目色深沉,反駁道:“這世上的事可不會以你的意志為轉移,或許他一輩子也記不起來,他在我眼裡只是連江樓,而不是什麼趙青主。”寧天諭沒有過多地就此事與他爭辯,只淡淡道:“既然我能夠出現,為什麼他就不能甦醒?自我安慰沒有任何意義。”

師映川的呼吸忽然濃重起來,雙手微微攥緊,顯然他此刻的內心極頗為翻騰,但很快,這一切又重新平靜下來,師映川有點意興闌珊的樣子,嘆道:“算了,沒必要做這些毫無意義的口舌之爭,沒意思。”寧天諭卻道:“這個身體讓我用一會兒,今夜難得月色如此之好,我要好好看一看。”師映川念頭一轉,當下就道:“也罷,你用就是。”話音方落,他眼中神采立時一變,瞳孔微微張大,不過很快,那眼神又凝聚起來,顯然操縱這具軀殼的已經換了一個人,寧天諭緩緩坐了起來,他將瀑布般的半溼青絲挽起,隨手用一根銀簪固定,然後穿上了衣服,此時星光燦爛,明月溫柔,是無比美麗的夜色,寧天諭突然間仰天長嘯起來,嘯聲直入雲霄,那是透著最為霸道之意的嘯聲,是世間最狂放肆意、最無法無天的性情抒發,酣暢淋漓,震得附近鳥獸驚逃四散,一時間寧天諭突然收聲,閉上眼,緩緩嘆道:“這種感覺……很不錯。”

師映川卻忽然道:“其實我覺得,以前的事情既然已經無法挽回,那麼就讓它過去罷,現在無論是你還是‘他’,人生都是翻開了新的一頁,為什麼不能放下那些恩恩怨怨呢?讓自己一身輕鬆,莫非就不好麼?或者……或者……我可以得到他,我們可以再次得到他,時隔千年,無論他能不能想起從前的事,我們都可以重新得到他,再續前緣!這樣的話,不也是很好麼?”

這個提議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師映川自己也覺得未必沒有一絲可能來打動寧天諭,然而寧天諭聽了這話,眉毛挑了挑,唇邊卻露出一絲幾若冰冷刀鋒的弧度,又帶著點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