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認識他!
這個念頭在張子凡的腦海裡一閃而過,令他有些激動。三年前他從昏睡中醒來,便忘記了很多事請,雖然李嗣源偶爾也會和他講講之前的事,但他總覺得李嗣源的話中刻意抹去了太多關鍵的人和物,只不過,即便如此,他也無從問津,於是自己也就沒怎麼在意了。但是此刻,眼前這個有些瘦弱的姑娘的反應明顯應該是認識自己的,那麼,她又是因何原因不願意與自己相認呢?
“公子稍等,我這就為你取來。”
張子凡朝老闆點了點頭,遂低頭詢問起陸林軒來:“姑娘……”,張子凡稍稍側身,與陸林軒拉開距離,禮貌性地抱拳作揖道:“在下張子凡,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在下張子凡,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一種莫名的驚異和苦楚湧現心頭,陸林軒終於抬頭,看著這張讓她朝思暮想的俊朗面容,顫動的嘴角竟說不出一個字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裝不認識,還是,真的不認識了?這三年來,她念他卻不敢見他,因為她不知道他是否會原諒她,更不知道他是否會為了她與義父反目,她多麼渴望他的身影有一天可以出現在劍廬蔥鬱的林間,她盼望著,期待著,卻漸漸感到無奈和絕望。而如今,再見他時,他竟然已經不記得自己了,那麼她的這一腔憤懣和苦楚竟然……竟然不過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嗎?
“張子凡……”
時隔三年,這個明明在陸林軒心裡默唸了上千遍的名字此刻卻顯得這般陌生,而如今,凝視著張子凡這雙更加陌生的雙眸,陸林軒卻再也吐不出半個字來。
不明所以的掌櫃手裡拖著大紅色的嫁衣來到一旁朝張子凡說道:“公子,這是你幾日前在小店定的婚服,你看可還好?”
張子凡看了一眼豔麗的衣裙,毫不在意地點了點頭道:“不錯,待會兒自有我府中人前來收取,到時……”
張子凡的話還未說完,只見陸林軒已奪門而出,望著陸林軒遠去的背影,張子凡越發覺得蹊蹺。只見他摺扇一開,身邊瞬時出現了一個白衣的侍衛,他朝那人吩咐道:“跟上去。”
“是。”
☆、還與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陸林軒一路小跑,顧不得熙熙攘攘的人群,顧不得交錯縱橫的小巷,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裡。劍廬嗎?對,回劍廬,只有劍廬才是她的容身之所。可是,身後一直尾隨著自己的侍衛又該如何擺脫呢?她不願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居所,尤其是通文館的人。
“啊!”
失魂落魄的陸林軒再一次與來人相撞,結實的胸膛咯得她有些吃痛,來不及細看,原本就纖弱的她便朝身後倒去,幸好來人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她。陸林軒抬頭,一張黝黑的臉龐映入她的眼簾,來人身材健碩,周身都透露著一股威嚴和陰恨,此刻他僅僅只是看著陸林軒,便已讓她覺得有些戰慄。於是她急忙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說道:“小女一時慌張,沒有看清公子,害公子受驚了,還請公子莫怪。”
“不礙事。”此人聲似洪鐘,雄渾有力,低沉醇厚,莫名地讓陸林軒心頭一震。
“小女陸林軒,還未請教公子貴姓?”
“蕭允。”
聞言,陸林軒只是笑而不語,她好歹也有幾年的江湖閱歷,蕭允自報姓名時的那一絲猶豫讓她相信這絕非是他的真名,只不過,她無意拆穿,不過萍水相逢而已,待人難免會保留三分,何況是這樣一個動盪的年月呢?
蕭允打量了一下只到他肩頭的陸林軒,白袍素衣,不施粉黛,纖弱的就像是風中的枯葉隨時都有隨風飄散的可能。明明是第一次見面,蕭允卻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況且,她身後一直掩藏在亭臺樓閣中的通文館門徒更是讓他對陸林軒充滿了好奇。
陸林軒無意與他人有所牽連,正欲與蕭允道別,卻被一個急匆匆趕來的,看起來不過十一,二歲的少年給打斷了。
“主,主上……你,你走得這麼快……”少年喘著粗氣說道:“墨英怎麼,怎麼跟得上……”
蕭允並沒有想要回答墨英的意思,掃了他一眼便雙手環於胸前看向它處,獨留墨英一人在一旁喋喋不休。
墨英抱怨了一會兒,或許是累了,或許是覺得話也說得差不多了,這才看見站在一旁略顯得有些尷尬的陸林軒。
“這位是……”
陸林軒見蕭允並沒有想要介紹自己的意思,於是自己說道:“小女名叫陸林軒,與蕭公子不過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