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這是什麼時候了,什麼年月了,誰人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敢在甘州殺了織局的官員,你說你不搶金不搶銀的,你偷人家織機跟絲庫做什麼?
這事兒鬧騰了沒兩天兒,朝上又傳來訊息,今上欲立潞王趙元善為太子。
頓時,這股熱風又衝著京外尼姑庵的潞王去了,這歸塵師都燒了多少天了,骨頭都成了涼灰,卻不想,又迎來了一股子上香祭奠的狂風熱潮!
朝上的事情,顧昭沒在意,並有意放開,沒辦法,電視劇教育他,所有奪嫡的爭戰都是要出人命的,顧昭不喜這樣的鬥爭,便只能迴避。
家裡人與他處的久了,皆知道他的脾性,有什麼事兒,大家也不與他說。
這下好了,趙元秀,付季他們呼啦啦的離京而去,老哥哥因為御街果奔事件,搞得顧茂德實在下不得臺,那兩口子都快給顧昭跪下了,整的顧昭怪不好意思的。
如此,老哥哥就這般被人感恩戴德接回去供了起來,與其說供起來,還不如說藏了起來,怕他出去丟人。
顧昭一個做叔叔的,也實在是沒辦法跟人親兒子搶爹,如此,他便分外寂寞,加之他歷來又不坐衙,是想什麼時候上班就什麼時候上班,想那天去就那天去。
好人都走完了,跟趙淳潤又憋了氣,顧昭便走出家門,恢復了自己的紈絝生活,成日子混在耿國公他家聽曲兒,喝小酒,偶爾還看看大梁版的豔舞什麼的。
轉眼一月過去,這日,馮裳給酒桌上的一圈人都下了帖子,說是今年輪到他們莊子供奉山神,莊裡要開好大的廟會,如此,若幾位不嫌棄他們那裡貧寒鄉下地兒,就去住上幾日,吃下鄉下的新鮮吃食,再聽三五日大戲,也是個鄉趣兒。
旁人聽這話,倒也罷了,顧昭卻是願意的,他見老哥哥被關在家裡可憐,加之又要去三十里外的遙莊,想必,這次茂德不難做了吧?
於是,顧昭欣然答應,第三天一大早,顧昭換了綠色素緞的袍子,頭上紮了不起眼的布巾,腳下換上家常的素棉鞋。
他是去鄉下地方,也不是去炫富的,因此,今日走個樸素路線。
認識馮裳這些年,老吃人家的蘿蔔大蔥什麼的,家裡回禮,多是給些甘州印刷廠的書籍,顧昭很欣賞馮裳,也不愛學著耿成那老傢伙的樣子拿金錁子,銀錠子砸人,如此,他們這些年倒是真的保持了君子之交。
這些年來,人馮裳還不錯,始終從未求顧昭一事,這就令他更是欣賞了。
見顧昭打扮自己,趙淳潤坐在一邊生悶氣,臨出門的時候,他才來了一句酸的:“你到跑的越發野了!”
顧昭哼了一聲:“你想出去,你也出去啊!”說吧,他一摔門簾出去了。
趙淳潤指著他的背影,氣的手指發抖,他對孫希道:“真真是把他慣壞了,越發的不把我放在眼裡了!”說罷,他對門口大喊了一句:“來人!朕要去法元寺!!”
這話一落,門口有人涼涼的來了句:“你還能去哪?瞧你這皇帝當的,好有出息!這麼喜歡寺廟,你索性回去,當誰稀罕你?”
那人話音越來越遠,趙淳潤憋氣的看著孫希罵道:“誰又招惹他了?”
孫希也是訕訕的,他陪著笑臉道:“回陛下,前兒小侯爺來信了,也不知道說了點什麼,想是死活也不回來吧,也不知道這叔侄兩人怎麼拌嘴的……小的看,不就是個塞外野王,給就給了,也不知道七爺怎麼想的,就是不願意!這不,人家不回來了,七爺看完就這樣了!”難為您,今兒才看出人家生氣,不跟你急跟誰急?
趙淳潤哭笑不得:“他越發不講理了,顧茂丙招惹他,拿朕出什麼氣兒?”
孫希嘆息了一句道:“陛下……七爺那脾氣一陣一陣的,您且不必擔心,過幾日便好了……”
顧昭不知道孫希又把自己賣了,他這幾年與顧茂丙越來越遠,他還不知道顧茂丙那心思,死活看上個粗漢,也不知道吃了哪門子的迷魂湯,先是嫌棄自己每年送和尚過去消耗人家部落的糧食,又埋怨自己阻攔塔塔立國。
這事又這麼簡單就好了,那國是隨便立的?這不是給子孫後代找事兒麼?顧昭一怒,見天寫信跟顧茂丙掐架,顧茂丙一氣五年沒回來。
這一路想著心事兒,眼見著到了國公府,那邊蘇氏早就等在哪裡,這些日子顧昭過來看,老哥哥的日子倒是不難熬,雖不能出去,可是不比以前,孫兒男女都躲著老爺子,如今大家都陪他玩,他倒也開心。
這就對了麼!顧昭臉上有了些笑意,蘇氏看他高興,心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