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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的山頭,“堂主在凌霄閣上,有三十六道關卡七十二道崗。”他回過身看著沈徹,“你當真要去?”

“你去過。”

“我守了一個月,摸清了所有關卡,可我不確定,現在是不是換過。”

沈徹心裡一動。

凌霄峰之中懸崖峭壁處處皆是,要埋伏一個月,排查各個關口絕非易事。這一月風餐露宿,精神時刻戒備,即便是對江湖好手來說,那艱苦也足可以扒掉一層皮。可蕭青彥說來,竟神色如常。

他去凌霄峰做什麼?他去找陸凜麼?

沈徹心念電轉,問道:“你去過凌霄峰……”

蕭青彥垂了垂眸,卻又抬眼直視他:“我若說是陸凜傷我,你肯信麼?”

沈徹“騰”地起身:“你去殺他了?”

蕭青彥愣了愣。

心裡彷彿有什麼東西,砰地碎了。

沈徹並沒有問他傷從何來,而是脫口而出一句質問——你去殺他了?

你去殺他了?

是啊,一個殺手費盡心思攀上凌霄峰,在那裡蹲守月餘,還能為什麼呢。

“沈大俠,我早便所過,咱們不是一路人。”蕭青彥勾了勾嘴角,卻不死心地反唇相譏,“你可知道凌霄堂堂主的腦袋,值多少袋金子?”

“蕭青彥!”沈徹厲聲,眉宇間顯有的嚴苛,“他是你兄長,你怎能……”他似乎氣急,連說了兩句“怎能”,便說不下去了。

蕭青彥看著面色漲紅的沈徹,神色哀慼。

緩緩地笑起來,彷彿看到什麼最可笑的事。

蕭青彥,還有什麼是比你自己更可笑的事?

他笑得肆意,好像快要喘息不及,連聲輕咳著,伸手捂著唇,偏過頭去。

半晌他才緩緩止住了笑聲,悲哀地看著沈徹,“沈大俠,你放心,你的老情人如今活得好好的。”

沈徹被他的神情鎮住,一時間語塞,只是呆呆地看著他。

蕭青彥嗤笑一聲,伸手扶著桌緣才勉力站穩,卻不再肯看他,歇了一歇,緩步走到床邊躺下。

他是你兄長,你怎能殺他。

沈徹腦海中盤桓這這麼一句,卻再說不出口。

屋子中靜默著,只有輕弱的喘息聲。

胸口錐心地痛起來,不同於以往的毒發,這次來的猛烈綿長。

好像永遠都不會停。

蕭青彥輕輕蜷起身子,把自己縮排被子,裹成一團。

即便閉著眼睛,也似乎能看到沈徹方才嚴肅苛責的神情。

短劍輕輕從袖中滑出,倒轉劍柄,在手臂狠狠地劃了一道。

殷紅的血跡被被子掩蓋,很快乾涸,又很快被新的血跡洇溼。

以痛止痛。

沈徹並不知曉,無奈地望著躺在床上的背影。

他曾決心這一年定要順著他的意,讓他開心快活的。

沈徹忽然有些懊悔,或許自己真的太心急,畢竟他說,陸凜還活著。

他沒有殺陸凜。

他如何從凌霄峰安然下來的呢。

如果他打定主意不殺陸凜,又何必要費盡心思潛入凌霄閣?

又或許,是自己錯怪了他呢。

沈徹心思煩亂,看著燭火搖曳下的單薄背影,五味雜陳。

“我若說是陸凜傷我,你肯信麼?”

方才蕭青彥的話掠過腦海,沈徹心頭“嗡”的一聲!

他沒有安然無恙地從凌霄峰上下來,他身上的傷,竟是拜陸凜所賜麼?

登峰

沈徹為此徹夜難眠。

他少年老成,自忖處世為人鮮少有失分寸,卻唯獨在陸凜的事情上,竟然就這麼衝動。

他坐在床沿,看著沉睡的蕭青彥,心中滿是懊悔。

蕭青彥起身時,看到坐在床沿的沈徹,怔了怔。倒是沒有提及前夜之事,神色如常,只是精神不大好,面色也有些蒼白。

“還好麼?”

蕭青彥望著凌霄峰的方向,略略有些出神,半晌才回過身道:“今夜就能登上凌霄峰了。”

沈徹點點頭,“昨晚的事,對不住,是我太……”

“你說得對,我是去殺他的。”

“可你的傷……”

“技不如人,是我咎由自取。”蕭青彥看得開,一臉的不以為意,“我們這些人,刀口上過活的,有什麼奇怪。”

沈徹沉吟不語,陸凜和他斷絕來往之時